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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差得远
了凡的出现让裴雪楼有些意外，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神色如常的把人带回了雅间。推门进去的时候，裴雪楼与萧尘衍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而后才开口介绍道，“这位是来自白龙山的萧尘衍萧真人，在下最好的朋友。这位是......”
介绍之时先介绍主人准没错，但了凡这边并未自报家门，裴雪楼也有些吃不准对方的意思，于是只好看向了凡。
了凡笑了笑，念了声佛号，而后道，“原来是白龙山高徒，贫僧了凡，见这位小友论道时语出惊人，这才上门叨扰。”
萧尘衍立即起身行礼，表情恭敬，“原来是了凡前辈，尘衍有失远迎，还请莫要见怪。”
裴雪楼笑得和气，也微微行了个礼让道，“了凡前辈这边请上坐。”
了凡倒也无甚架子，与两人同坐品茗。只不过他的兴趣显然在裴雪楼身上，寒暄过后便把话引回了裴雪楼身上，“刚刚那段论道雪楼小友见解奇特，虽说在常人看起来有些离经叛道，但却是道心独具很对我胃口。我为你表弟诊治来此，曾听说过你的事......”
听了凡这么说，裴雪楼垂了垂眼，给了凡又奉上一盏香茗，面上仍旧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心中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了凡就道，“听闻你丹田破碎，资质被毁，修为跌落饱受折磨……如今你我相逢既是有缘，不如便由贫僧为你看诊一番。”
了凡的医术绝对好到没话说，但是他的涅槃秘术已经把丹田完全修复好，这一点寻常灵药根本无法办到，若真得让了凡查看，便等同于暴露了涅槃秘术的存在。了凡来历不凡，又对医治术法极其感兴趣，他若是让他知晓了这样一部伐毛洗髓彻底改善资质的秘术存在，估计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将此术据为己有。
若真到了那步田地，以裴雪楼和萧尘衍的实力就只能逃离此处了。了凡不是普通元婴，手段繁多，而且是同阶无敌的天骄，他们二人正面对上连半点胜算都没有。
裴雪楼一直担忧地就是这种境况，但他没想到对方明明是在为裴玉城治伤，竟还有功夫出现在低阶修士的论道会上。但如今既然已经对上，便只能试试糊弄过去。
“多谢前辈挂怀，”裴雪楼笑得十分诚恳，“只是前些日子在下已得了贵人相助，丹田恢复了不少，如今已经开始重新修行了。”
“恢复了？”了凡似乎有些诧异，同裴雪楼确认到。
裴雪楼正准备回答，萧尘衍却捉住他的手腕眼神示意他别着急解释，而后自己开口缓缓道，“基本是完全恢复了，不过那位高人隐姓埋名，并不希望被打扰，所以我们也不敢让元君再看。”
他这话的意思却是提醒了凡，已经有一位更强的医修医治过了裴雪楼，他若是非要探查，可能就要得罪一位前辈。因为医修很可能会在病患的体内留下治疗时的蛛丝马迹，其他人再次探查，很有可能盗取别人的治疗秘术，这事在医修之间的确是个大忌讳。
听他这么说，裴雪楼眨了眨眼，是了，他怎么把这茬忘了。这样就有可能让了凡自己知难而退，好过他费力与之周旋。
了凡果然收回了打算看诊的手，医修之间的忌讳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但他今日之所以这么热心，当然不是真得因为听裴雪楼论道后觉得投契，主要是因为他在裴雪楼身上察觉到一丝奇异的气息。
对方论道之时，他偶然路过此地，神识扫过后不经意发现了裴雪楼。他掌握一门望气的法术，第一眼就发现对方虽然看起来十分单薄，但应该炼过体，而且成就并不低。奇怪地是他的体内如今生机盎然看起来的确是不存在伤势了，但紫府处却迷雾重重，竟然令他感觉到一丝危险！
那是一点说不清的古老气息，让他忍不住想要探究。
只不过若是此人真有奇遇，有更强大的医修为他看诊过，那么他的确不该出手。了凡遗憾地打量了裴雪楼一眼，最终没有选择强行探看，只是又与两人寒暄了片刻便离去了。
他一走，裴雪楼终于松了口气，抬眼看向萧尘衍庆幸道，“还好你知道医修间的规矩，震慑了他，不然我这借口还真不好找。”
萧尘衍看着他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我不可能让他探查你的状况，你身上可不仅有着你自己的秘密......”言下之意却是还在担忧他自己的秘密也被发现。
裴雪楼挑了挑眉，起身打算离开，“看来这位了凡元君的确不凡，竟然如此敏锐，我不过刚刚露了个头就在茫茫人海中被他感应到了。”
“他们天地烘炉虽是佛修，宣扬普渡众生，但却大多身负望气之术，若是行走世间之时发现了稀世之宝，你猜会如何处理？”萧尘衍与裴雪楼并肩而行，两人与邱少寒道了别难得在松风城中散步闲聊。
“那自然是杀人夺宝了。”裴雪楼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涉及天大的利益之时，别说是佛修了，天底下的修士都是一样的，只想着将宝物据为己有，哪顾得什么慈悲大义。而佛修中的许多人，不过是手段干净，并无幸存者将他们所做之事传出去而已，事实上，有不少人都是不知不觉间就丢了机缘性命还不自知。”
“这也是我之前想方设法想要避开了凡的缘由。”裴雪楼摇了摇手中折扇，突然瞥见前面人群似乎有些喧闹，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萧尘衍从未怀疑过裴雪楼的老辣，对于他的看法持赞同态度，好在裴雪楼的涅槃秘术已经修行到了第三阶段，外放的血气几乎已经没有，易于隐藏，否则今日之事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
见裴雪楼似乎对前面的热闹有些感兴趣，萧尘衍释放神识随意一扫，而后转述道，“几个世家子弟逞强斗狠，起了点冲突。”
“哦。”裴雪楼收回了目光，懒洋洋地说道，“若不是生在裴家，或许我也是那其中的一员。曾经我鄙夷过他们，羡慕过他们，如今却只觉得乏味。”
“世俗枷锁樊笼，只要跳出来过，就不可能再甘愿跌落回去。”萧尘衍神色淡然，“哪怕会不断遭遇超出想象的挫折，也不会再安于平淡。”
这种感觉他们都懂，也无需多言，只不过经历了长时间的闭关，他们都想在这样繁华热闹的街市上逛逛，算是放松身心。
然而，这难得静谧安然的时刻却被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毁掉了。
不远处的拐角突然冲出了一架巨大的马车，拉车的灵兽毛发漆黑柔顺，头似猎豹生有独角，背生双翼，遍布羽毛，蹄似象脚，稳健无比，看起来十分威武。而驾车之处坐着一个宝蓝衣袍的年轻修士，很明显他的状态不大好，有些控制不住这豹象兽，被颠的几乎要从车架上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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