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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诛心之战

且说裴雪楼卖了个破绽唬过云龙，声东击西，在瞬息之间制住云龙了智几人，而后一气呵成直接掳走扬长而去，将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转眼间，偌大的空寂沙漠之中便只剩下了面色铁青的无相祖师和心有余悸的了凡，他二人皆是心情复杂，一时间相对无言。

无相祖师的暴怒是在意料之中的，因为裴雪楼不仅在他眼皮底下灭了佛门三万佛众，还掳走了本就不多的幸存者，而这几人中就有四位反虚和那七八位刚刚被续了一点命元的分神修士，算起来已经是了不得的一股势力了，绝对是损失惨重。

此次之后，佛门纵使不像那离恨天被彻彻底底灭了门，却也元气大伤，很难再与道门争雄。

而且相比于裴雪楼偷袭离恨天之役时专门避开了离恨老祖，此次无相祖师却是实打实同裴雪楼斗过一场。

他是成道六万多年的老牌祖师了，却依旧没能阻止裴雪楼的行动，此事足以说明裴雪楼此人不论是心智还是实力都属实强悍。

此战传扬出去之后，对他和佛门均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修界众人一方面会认为他实力衰退战力不济，进而引发对于佛门实力的重新评估；而另一边也会承认裴雪楼实力不俗，哪怕他如今形单影只孤身一人也无人敢轻视于他。

总体看来，裴雪楼今日所作所为是踩着他佛门的脸面，踏着他无相的威严一步登天，面子里子全有了，无相自然十万个不甘心。所以在裴雪楼身影消失的那个刹那，他身上金光闪耀，仿佛顷刻化身一尊纯金浇筑的佛像，独属于佛门的神行术法已经被激发，只差一个念头便能一跃千里，追上那裴雪楼不在话下。

但偏偏裴雪楼言辞诛心，留下了那样的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是了，他无相在争斗之前刚刚一脸慈悲地用此言劝诫裴雪楼，让他放下仇恨，而如今不过短短小半日光景，对方灭杀佛众三万余，出了心口灭门恶气，便将此言原样奉还。

平心而论，无相根本咽不下这口气，但他却不得不咽下去。

佛门的脸面的确重要，但佛门教义，大道根基更加重要，如果他真的就这么追去，不说他自己的道心势必受损，今后难有寸进，更有可能还会影响到西漠百万信众的信念，继而动摇整个佛门的立宗之本，绝非小事。

所以他不得不压下这口恶气，也不得不继续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遗憾神情，长叹了事。

“阿弥陀佛，冤孽！”无相神识扑卷开来，发现那些听到裴雪楼余音的凡人有不少面露迷茫之色，顿时也动用了法力道则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佛慈悲，绝不因贪嗔痴念枉害性命，既然此人已扬言要放下执念，老夫便给他一个机会......”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总算是勉强顺着裴雪楼的话下了台阶，而且那金色的声波一圈圈扩散开来，蕴含着极强的引导韵律，直接将刚刚被裴雪楼动摇了心智的凡人信众给重新安抚了下来，让他们继续归于劳作之中。

而无相佛祖也这才有了精力去看了凡，只不过他看向这个天地烘炉的后起之秀，眼神有些微妙，“了凡，你怎么知道那裴雪楼会袭击云龙一行人？”

了凡神色悲悯，装模作样道，“启禀佛祖，小僧并非预料到了那青莲魔祖会袭击师尊师兄他们，只是刚巧因为想要近距离观测您的降魔塔除魔所以才去了另一边，哪想到阴差阳错地竟捡回一条命，早知如此，我定然......”

“行了，事已至此，不必多言。”无相直接打断了他，反而问道，“我记得，当年东征血楼魔宗之事便是云龙带着婆娑佛门，无量佛门，阿兰德佛门去的，那个时候，你们可曾交过手？”

“不曾。”了凡低眉顺眼道，“千年之前，师父带领我和师兄率领三万余人伏魔，待攻入血楼魔宗之时，其中已然乱了套。我等耗费三天三夜将血楼魔宗中人尽数屠灭，却始终并未见此人露面，当时......当时修界传言此人已经陨落在了某位合道祖师手上。”

“等等，千年之前？”无相似乎响起了什么，目光变得幽深了起来，好半晌挥退了了凡让他善后此地残局，自己却脚下金光弥散，几个闪烁消失在了天际。

他记得千年之前万魔塔那边曾经出过事，当时，他还在闭关，出关之后才知晓似乎有人闯塔，而他的师兄无明当时也只是告诉他升仙之事越来越复杂，知晓之人越来越多，在时机成熟之前，他们还是得严格保守秘密，以防生变。

当时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因为无明还告诉他守塔人成功解决了这次危机，虽然一时不查被启动了升仙路，浪费了不少燃料，但那闯塔之人已经被诛灭，其中一人当场身死，而另一人也下落不明，很可能是被轰成了灰尸骨无存。

但如今看来，那裴雪楼会不会就是那个逃脱之人？

毕竟他记得当时师兄曾言，那两人天赋极高，若是安稳修行晋升合道不过是早晚的事，而也就是在那次万魔塔意外开启之后，佛门和离恨天才暗中连手踏平了血楼魔宗......这很像是在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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