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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回去吧,这年头鬼已经没有活路了。”
2019年五月,重庆市刚刚进入夏天,路边那些紫色的丁香花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绽放。
今年的夏天仿佛热的特别早,天空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烤炉,街上行走的行人就如同烤炉里面快要被烤熟的鸭子。
磁器口老旧的街道上挂着路灯,走进一条黑暗的胡同,一间破旧的门头房就这么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破烂的门牌上红色的底黄色的字,历史的变迁之下,这块破牌匾也开始碎的掉渣。
这是一间叫做“卜算馆”的扎纸铺,岁月穿梭时间侵蚀,这间铺子就跟那块破牌匾一样变得老旧不堪。
铺子就这么孤独的立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还要去参加马拉松比赛一样,为的就是证明一下自己还行。
我叫李浩,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至于为什么我一个年轻人要经营这么一个地方,这事太长,我已经不想说了。
只不过,现在我有点干不下去了。
其实自打城市里面取消路边烧纸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有点不对。
文明上坟这事乍一听贼科幻。
当微信朋友圈成了人们发泄的地方,当网络喷子摸起了手中的键盘,当城市里面不让路边烧纸,而变成了鲜花祭祀之后。
卖纸钱的跑了,各个花店算是正儿八经的站起来了。
这年头支付宝和微信贯穿了人们的生活,广场舞大妈也从《最炫的民族风》改成了某视频软件上的神曲。
阴阳先生这个职业,也跟那些扑街的网络写手一样,慢慢的开始被这个世界所淘汰。
这个年头,网络扫墓开始流行,你只要花上五百八十八,就有人帮你一键在墓地前面送上花环。
更有逼养的殡葬馆推出了什么,我为先人献上一只舞的活动。
凤舞九天的小曲一放,一帮孝子站在坟头摇就完事了。
世代变迁,岁月穿梭,和谐社会之下哪还有这么多鬼和妖的存在。
遥想四年前的我初出校门之时,那是何等的潇洒,何等的意气风发,可这个现实的社会却深刻的告诉我,再牛逼的办法,也不是法。
夏日的夜晚,嘈杂的蝉鸣把我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面前站着两个纹着不知道是皮皮虾还是海底老王八的短袖大汉。
“你们回去吧,这年头鬼已经没有活路了。”
“李先生,您的大名我们听过,您得帮帮我们啊!”
领头的大汉剃着个卡尺的寸头,脑袋上面两道皱巴巴的抬头纹,长着一张标准的反派脸,一说话的时候漏出来三颗明晃晃的大金牙。
“你们来晚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准备把这破地方关了,然后改个冷饮店。”
我望着满屋子的灰尘叹了口气。
“别啊李先生,您当年叱咤阴阳两界的时候,这市里面谁不知道您的大名啊!”
卡尺男焦急的看着我。
“停,打住吧!那都他妈什么年月的陈芝麻烂谷子了。”
“求求您,您再帮我们一次,我给钱!我给您钱!”
卡尺男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叠红色的百元大钞,那红通通的人民币和那三颗大金牙晃的我直眼晕。
我推了推脸上的黑色圆框眼镜,用手抹了抹三天没洗的油头,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摞百元大钞,妈的!钱真他妈是个好东西!
“唉。”
我叹了口气。
“话先说好了,我他妈就会抓鬼别的不会!”
“不不,我不抓鬼,我想请您送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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