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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年年说完就要走, 公事公办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工具。
倒是阮临霜先开口叫住她,“约在平垣县?你主人有说为什么吗?”
平垣县就在赊仇县附近,都属凉州城管辖, 不过平垣曾在几年前就被北厥的铁骑践踏过, 有一半土地至今还在恢复当中。
虽相较于赊仇县,平垣没有那么的热闹, 不过此县向来提倡农牧,百姓坚忍, 总是能一次又一次的重建家园, 在整个凉州都算是标杆……
贤夷作为赊仇县“无恶不作”的头领人物, 约朋友深更半夜在平垣县见面……若是不遭人怀疑, 都说明他这恶人做的还不到位。
柴筝将自己大半张脸都藏在了馒头里, 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总感觉这位蹲在自家窗框上的小姑娘全身充满戾气——
当然这种戾气是不怀恶意的, 倒像是一种随处窥伺的猛兽,永远觊觎着更强大的对手。
“主人说他知道你要做什么, 可你并没有像他一样, 从小被教导以治国之策,也没见过真正的民生疾苦,”佩年年冷着脸,“他想考验你。”
“……”
木桑国虽不算小,可惜与大靖做了邻国, 被衬托的微不足道,几百年的历史中,所谓朝代更迭,造反起义,也大多是皇族中人在自我闹腾, 再不就是祭司院出了幺蛾子,打算侵吞皇权。
而大靖朝这方土地上,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将相同的戏码轮番上演……比木桑还要丰富千万倍。
家中一亩地都没有,靠着给乡绅打短工的农民可以扛着锄头做皇上,放两头羊的小羊倌可以做皇上,讨饭的花子、拦路抢劫的土匪、寺庙里的和尚都可以做皇上……
这些人也没学过帝王心术以及治理国家的条条框框,有些却成了一代明君。
至于民生疾苦,阮临霜在官员贪腐、欺上瞒下,满目望去皆龌龊的两江之地呆了六年,又在这烽火连年不得安生的漠北呆了六年,她生在民生疾苦中,也已经死在了民生疾苦中。
她这双脚曾走过大靖万里疆土,她的眼睛已经看穿从古至今每个朝廷都将腐朽溃烂,每一个灵魂都在压迫之下发出不凡的怒吼,见过肮脏卑鄙的小人,宁折不弯的君子,受过旁人一饭之恩,一檐荫庇。
她不想坐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她谋就是谋一个最好的朝廷,相对公平有尊严的小日子,尽管阮临霜也清清楚楚,公平是有尺度和期限的,她只希望自己与柴筝活得足够久,而后死在下一轮的黑暗之前。
平平淡淡,自私自利。
“那我走了。”佩年年刚刚想离开时非常的决绝,一丝多余的目光都不想施舍给阮临霜,但被留下了这么一会儿,佩年年就犹豫了。
她莫名的欣赏这个冷静苍白,永远掩饰真心的姑娘,以至于这种欣赏让柴筝感受到了危机。
阮临霜冷漠地“嗯”了一声,“不送。”
佩年年咬了咬牙,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将馒头啃出一个窟窿的人这会儿才抬起了脸,柴筝虽说看起来豁达开朗没心没肺,然而遇事敏锐,就连阮临霜都时常震惊。
柴筝道:“她很喜欢你……你刚刚沉默了,是又回忆起了什么?”
“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像当年的你我,只是将好奇和仰慕当成了喜欢而已,”阮临霜的目光很温柔,她平静得看向柴筝,“她现在还无法给任何人承诺,但是柴筝,我却想与你同归尘土。”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柴筝透过馒头上的洞看向阮临霜,“我们才十四五岁,这么早殉情有点太过草率了吧?”
但柴筝随后眼角一弯又笑道,“小阮,我愿意啊。”
倒笑得阮临霜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给柴筝夹了一筷子的小菜,“快点吃完,我们一起去。”
从柴国公府出发到平垣县快的话只需要两三个时辰,柴筝又刚刚得了匹千里良驹,整两个时辰到也不是问题……难就难在孙启府这帮神出鬼没的老鼠身上。
孙启府说是有重任在身,但柴筝看他却成天清闲的很,连军营都不大去,最多在国公府周围逛一圈,倒是小阮有个风吹草动他循着味就来了。
不得已,柴筝使用了诈术,谎称回房睡觉,其实中途进行了身份调换,张凡跟王碗躺在两小姑娘的床上被迫装睡时心里还在想:“跟着小公爷就是干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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