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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筝坐得山石有些高, 脚尖垂下来都不能着地,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裙子,绑腿短了点, 只到小腿的中半段, 露出一段藕荷般的关节,这会儿正晃悠着, 有些狼狈,有些尚未消散干净的杀气, 还有些不经意的委屈。
她的伤虽糊了一层厚厚的药粉, 然后进行了包扎, 但因为柴筝这个人就没有规矩的时候, 晃悠着纱布周围就有些松开了, 柴筝自己并不知道, 还窝在上头唉声叹气地生小蘑菇。
阮临霜只是飞快看了这么一眼, 还是余光扫过去的,可就是在柴筝的身上看到了各色各样的细节, 末了她甚至还想, “坐得那样高,周围的风肯定大,不知道冷不冷。”
阮临霜忽然就心软了,她转头叮嘱了卢峰一句,“抓紧时间休息, 我们要赶在白天出发,若是拖到晚上……”
阮临霜不想将柴筝的事情泄露出去,因此只道,“晚上对我们不利。”说完,她又指了指几个身强力壮的人, “身体孱弱的跟尚有余力的分开,他们所走的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卢峰的话尚未说完,阮临霜已经刮起一阵风,消失在他视野中。
柴筝无聊了好一会儿,她刚接过铁匠送过来的葱油饼和水,啃了两口也没吃出什么味道来,柴筝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大部分味觉,只留着一点点,让她能够分辨葱油饼和自己手指头味道并不同。
柴筝看着自己指尖上一圈红红的牙印正出神,阮临霜就落在了她的跟前,柴筝一慌,不着痕迹的将手藏到了背后。
“我答应你。”阮临霜莫名其妙地扔下了这句话,柴筝先是茫然,随后慢慢反应过来,她直接从石头上蹦起来扑向阮临霜,将小阮搂在自己怀中揉了揉,“我可真是喜欢死你了。”
阮临霜却不如柴筝的开心,只能苦笑着埋怨,“每次都是我顺你的心意,柴筝,你什么时候也能顺顺我的心意?”
柴筝还当真思考了片刻,“小阮,你要什么?”
“……我要你平平安安的,我要我们都平平安安的。”阮临霜撩开柴筝眼前碎发,与她抵着额头,“我其实野心不大,只想赵谦众叛亲离不得善终,至于满腔抱负,在朝在野我都能实现,我有这样的自信。唯独你柴筝,我会害怕失去你。”
柴筝没给阮临霜太多伤春悲秋的空间,她望着小阮的眼睛,忽然笑了出来。
“……”阮临霜无奈,“你笑什么?”
“哦,就是你刚刚说话的时候,我不受控制的想起平安来了。”柴筝一脸严肃,“要不我也改个名吧,叫柴平安,或者柴长寿……”
阮临霜又是气又是笑,“长寿这个名字不是已经给马了,你还要跟它抢啊。”
“我是它的主人,叫一样的名字不是显得更亲?”柴筝想了想,“小阮,我给你也取了一个,叫阮开心。”
“……”这一家的名字可真是土到掉渣了。
原本严肃的话题莫名就拐到了相互取名上,什么“柴命长”“阮幸运”的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柴筝分了一半葱油饼给小阮,两人排排坐就着凉水啃打铁炉边热出来的葱油饼,竟然还吃了个八分饱。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休息完了,他们当中绝大多数已经习惯了没日没夜的驱使和奴役,耳边头次这么清静,反而有些不习惯,最后还撺掇出一个唱歌不错的吼了两嗓子。
一种难以准确形容的情绪在矿山上蔓延,有些人笑着笑着就哭了,堂堂八尺男儿挂在旁边人的身上,边擦眼泪边想爹娘、媳妇儿和孩子,还有些凉州城里土生土长的人放轻了声音应和着这首歌……直唱到双肩颤抖,轻微哽咽。
柴筝啃完饼把嘴一抹,她蹦到山石上喊,“我们回家喽!”
方才那种低落的情绪又一扫而空,矿山上的人瞬间振奋起来,他们在摩拳擦掌中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当然身强体壮,饥饿和劳累都未能拖累到他们,另一部分却相对孱弱些,生了病,或有伤,或纯粹是体力不行。
身强体壮的自然不必担心,他们相信能出去,但孱弱些的难免生嘀咕,这样泾渭分明的两个队伍,怎么看自己都是会被抛下的拖累。
但……阮临霜不必说了,她像是山中精灵,忽然冒出来做好人好事,没买三炷香跪下来喊山神都觉得冒犯了,就连柴筝……见过她动手的人,都怕这小姑娘草菅人命,所以担心是担心,最多瑟瑟发个抖,没敢真的问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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