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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宴席之后,管家就极少吩咐颜诗芸去做什么事。其他家仆当她是攀上了少爷的高枝,言行间少不了对她阿谀奉承,她自己可是心如明镜,这是夫人要她放下其他事情好好看着风茗,别让她在被罚的时间里又惹出乱子。是以她除了夜晚回去休息,几乎一整天都在后院和她待在一起。看风茗上蹿下跳地舞剑,可比她独自闷在房里有趣多了。
可是今日她提着饭盒来到后院,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听到凌厉的宝剑破空声,风茗居然还没有起床。她当是她夜里受了冻,难免贪睡了一会,推开柴房的门,见她果然还睡着,身上还包着张宽大的袍子,应当是昨夜来教她的沈先生留下的。她心感怪异,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蹲下掀开袍子一看,竟看见她脸色惨白如纸,还沾着许多凌乱血迹。她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探她鼻息,幸好她只是还在熟睡。她心忧无比,又不敢擅自去碰她,只能重新把袍子给她盖好,跑去请见颜意岚。
可她六神无主地自园中奔跑过时,却被两位旁观者发现了她的慌乱。她们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探寻的兴味。
“她能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来找颜夫人,”薇露向丹竹低语,“看她来的方向,是从后院跑来的。”
“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丹竹与她相视一笑,双双来到空荡萧索的后院。后半夜落了些雪,遮盖住剑气激荡留下的痕迹,使她们没有发现端倪。她们径直推开柴房的门,看见仍在茅草堆上昏睡不醒的风茗。薇露走上前去,抓起盖在风茗身上的宽大衣袍。这衣服虽不厚重,但用料十分考究,并且明显是一件男人的衣服。她们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个残酷的冷笑。薇露把手中衣服塞给丹竹,蹲下身去,抓着风茗的头发把她拽到一边冰冷的地上。
风茗睡得极深,头上忽然传来的尖锐刺痛把她惊醒。一时间,她依旧昏昏然不知发生何事,只觉身体似被挪动,带动未愈的筋骨涌起疼痛。她这才彻底清醒,睁眼发现自己俯趴在地上,睡时的温暖已消失殆尽。她听见头顶传来女子的嬉笑,隐隐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顿时心生厌烦。她撑起身子,正要从地上站起来,忽然膝弯处被踢了一脚,她再度向前摔去,额头磕在木板上,撞得她脑袋一晕。
“看不出来,你这么小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了,”丹竹把手中的衣服砸在她头上,话语中极尽轻蔑讽刺之意,“是哪位情郎这么粗暴,把你蹂躏成这惨样,还不管不顾呀?”
“跟她那姐姐学的呗。只不过,你那位好姐姐攀上的是你家少爷的金枝,而你……还是向她多学学吧!”
薇露肆意嘲笑,看着她狼狈不堪地在地上挣动,却似乎是连站起来都没什么力气,正想再去打她泄愤,忽然瞥见在那茅草堆旁边隔着一把长剑。她冷笑一声,走去把那剑捡起来。丹竹看出她的意欲,不禁愣了一愣。她以目光暗示她,这小妮子到底是颜家的人,若出了什么差池,岂不是让颜夫人面子上不好看。
薇露却还以她“大可放心”的眼神。她抽出剑,走到已经坐起来的风茗身边,一脚踩住她的头,她就像只刚出生的羊羔一样无力地重新跪倒在地。
“当初你折断我的腕子,不是很神气吗,”薇露拿剑轻轻碰着她的手腕,“怎么现在成了这幅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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