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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霏和邺逸湍又交谈对饮了好一阵,直到月上中天,暮云霜醉醺醺走进来,倒在地铺上不省人事。
“你可以回去了,”邺逸湍也醉眼朦胧,摆摆手让他离开,“你可别趁酒劲做什么坏事。”
玄霏懒得搭理这些替风茗警惕他的人,起身离开。蛊虫灌得饱足,他自己的神智未受影响。回到他和风茗的帐篷,见吃完的酒菜搁在门口等着收拾,帐帘子一掀,冲天酒气扑面而来。
风茗侧躺在睡铺上,背对着帐门,不知睡着没有。玄霏还未走过去,醉得晕头晕脑的蛊虫先飞了出来,摇摇晃晃地朝她飞去,玄霏连忙把它抓在手心,背在身后。
他在她的地铺旁边坐下,拿出商量的语气叫她:
“风茗。”
风茗果然还醒着。她转过身,看见是他,飘忽的眼神渐渐凝聚,倦懒的神情也变得冷淡了。
“明日会见其他将领,我想还是袒露身份更好。”
风茗眯了眯眼,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干脆把眼睛闭上,又转回身去,看起来对他的话毫不在意。玄霏全当已经商量过了,不再打扰她休息。
他坐回自己的地铺,看着掌中的蛊虫。它在他手上耍酒疯,抽搐着细短的腿打滚,要他放它去靠近风茗。这模样就是他看了都觉得有点恶心,玄霏嫌弃地想,风茗讨厌它真是再正常不过。
“我说过她会杀了你。”
“你不会救我吗?”
“……你别去惹她不高兴,不然她连我也一起讨厌。”
“她不是本来就讨厌你吗?你自己都知道。又不是因为我!”
“那你去吧。”
玄霏话头一松,蛊虫就倏然起飞,直奔风茗而去。这虫子实在太烦,玄霏对它冲动的恻隐之心已经消磨殆尽,他在此时终于想起,自己应该做魔教会做的事,而不是这样苦口婆心,对牛弹琴。
临睡前,他还是往那边瞧了一眼,那蛊虫趴在风茗披散的头发中。它挤进了层叠的发丝,只有触须伸在外面不停颤动,看上去兴奋极了,风茗居然没有察觉到这动静。玄霏悻悻地翻过身去,握住无秋冷硬的剑鞘,聊以稍缓指中寂寞。
另一边,两头酒醉的猛虎远不如他们安宁。暮云霜喝得太过,趴在被窝里要吐不吐地打酒嗝,邺逸湍本来放了个盆在他枕头边就自己去睡觉,结果被他拉着说醉话。
“你怎么被一个女孩子灌成这样?!”
邺逸湍躺在地铺上叹气,再熬一会天都该亮了。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暮云霜不服气地辩解,尾巴在被子上拍得啪啪作响,突然话锋一转,委屈地向他哭诉,“邺大哥…我感觉她有很多伤心事,但是她不告诉我,怎么办啊?!”
“你都知道是伤心事,就别问了,”邺逸湍闭着眼睛应付他,“等她自己愿意说的时候就会告诉你了。”
“我想帮帮她,”暮云霜哭丧着嗓子,眼睛也快闭上了,“她一个人经历了那些……”
“你怎么知道她没人陪,她不是和那个龙一起来的吗。”
暮云霜的眼睛瞪大了些,不过很快又眯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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