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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北瑧僵直地坐在他车里,刚要塞进包里的票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个烫手的山芋,让她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段时衍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朝她看过来:“怎么,有哪里不对么?”
“没有没有,”傅北瑧眨了眨眼睛,干巴巴地解释,“我就是刚刚突然有点头疼,脑子都糊涂了,一下子没想起来。”
段时衍唇角带笑:“是吗,这么突然?”
傅北瑧面不改色地点头:“是啊,你知道的,人有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的就是这么突然,根本没法控制。”
为了增强自己这番话的可信度,她说话时还不忘边说边蹙眉扶着额头,一副“不行了我好虚弱拜托你不要再问了”的样子。
“哦,这么严重?”段时衍似乎真信了她的鬼话,转头对前排的司机吩咐,“调头,去市立医院。”
“等等!”
傅北瑧一个激灵,赶忙叫住他。
开玩笑,装病装到正儿八经的医生面前,被人当面戳破,这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她还不如现在就挖出个八百米深坑把自己埋进去!
傅北瑧光是想到这种场面,就倍感窒息,她艰难挤出一丝微笑,气虚声短地道:“只是一点小病,就不用占用医疗资源了吧,我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是吗?”段时衍抬抬眉梢,视线从她捂着额头的手上扫过,慢条斯理地道,“可我看你的样子,好像疼得很厉害啊。”
傅北瑧:“……”
她,民间老手艺传承人,特别擅长自己挖坑自己跳!
“……那一定是你看错了。”傅北瑧把手放下,坚强地抓住段时衍的小臂,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忘了告诉你,其实我现在的感觉已经好多了,不信你看我的状态多好多健康。”
段时衍的司机在这一刻表现出了完美的职业修养,硬是憋住了没笑出来,嗓子严肃地问:“段总,医院我们还去吗?”
傅北瑧抓着段时衍的手又是一紧。
她甚至已经开始在脑内快速盘算起到了医院后成功从段时衍眼皮子底下逃脱的概率。
“算了。”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傅北瑧终于听见那声期待已久的回答响起,“既然你都说了不用,那我们就不去了吧。”
傅北瑧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心力交瘁地靠回椅背上,开始本色扮演一条失去梦想瘫在沙滩上不想动的咸鱼精。
太难了,她这趟为了见苏静汌付出的代价,可实在是太大了。
司机开了车载广播,里面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从中传来:“……下面让我们欣赏正在高速上的赵先生为我们点播的一首歌曲,《演员》,希望大家喜欢。”
紧接着,抒情的音乐声响起,瞬间充斥了整个车厢。
司机还在请示段时衍的意见:“段总,这广播还要继续放吗?”
“放吧,”段时衍漫不经意地道,“我看傅小姐应该还挺喜欢这歌的。”
说着又回头冲她极浅地笑了一下:“你说是不是?”
“……?”
我看你说的压根不是人话,你说是不是???
形势比人强,在段时衍的注视下,傅北瑧只能忍辱负重:“……是。”
******
第二天大早,傅北瑧又恢复到了刚搬来泰川公寓时的作息。
简单来说就是,早出晚归,尽量把在电梯或者公寓某个角落见到段时衍的概率降到最低。
——起码短时间内,她的脸皮是再也经不起新一轮的暴击了。
虽然傅北瑧这个老板没有陪她们团建到最后,但她的员工们显然没有因为老板不在受到影响,本着难得能进这种平常可望不可及的俱乐部,自然要玩个够本才行的态度,一个个呆到深夜才肯离开,次日上班都是擦着点来的。
见到往常到工作室只晚不早的傅北瑧已经坐在二楼办公室里,众人还吃了一惊:“老板,你今天来得好早。”
“是啊,吓得我赶紧看了看手表,就怕是我迟到了。”
傅北瑧没什么精神地摆摆手,让她们各自工作去了。
小员工们一头雾水地聚成一团,彼此看看口型无声讨论:
怎么回事,虽然今天神仙老板的颜值依旧神仙,但看上去总感觉有点蔫巴巴的,不太高兴呀?
明明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究竟谁那么不开眼惹到她们老板了。
午后顾予橙提了下午茶过来看她,见傅北瑧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连跟她聊天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不慎踩中大小姐的雷区:“你怎么回事,让我猜猜……是宋彦承那狗男人又惹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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