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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栀质疑他:“你为什么这样骗我?”
“你刚刚讨厌祝贸让了吧?”顾维安垂眼看她, 声音如夜风凉薄,“故事是真是假有什么重要?你方才是不是在想,祝贸让这么做令你很反感?”
白栀虽然不想承认, 但还是诚恳地点点头。
“虽说夏春竹这个人是我编的,但在栀子花开创办初期, 祝贸让的确联合其他人赶走一位共同合作伙伴,”顾维安拉住白栀的手,放在他手中暖,声音不疾不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他姓周,如今在世嘉游戏公司担任某个游戏项目的制作总监。”
白栀默然不语。
顾维安问白栀:“你眼中值得同情的人, 必然要境遇悲惨么?”
——只有穷困潦倒的人才能值得同情么?那些同样经受打击、顽强挺过来的人,难得就能无视先前的伤害么?
白栀难得没有反驳他。
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这鞋子是缎面的,有着精致美丽的山茶花,此刻上面沾了一块污泥,这种材质极为娇贵,看来今后不能再穿了。
“祝贸让如今游戏所用的引擎当初由周总监所编写, ”顾维安缓声说,“周总监被自己最信任的好友插了一刀, 祸不单行, 又逢家中老人去世。但他并未因此一蹶不振,而是重振旗鼓, 向世嘉投入简历,迅速坐到如今的位置。”
“祝贸让并非完全失去他的公司,他手中还握着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顾维安再度与她分析,他极为耐心,“只不过失去话语权,公司再不是他的一言堂。以后不再由昏庸的管理层把控,对公司以后的发展而言是件好事。”
白栀不说话了。
“你当祝贸让是朋友,周总监先前也当祝贸让是朋友,”顾维安叹气,他抚摸着白栀的手指,声音低低,“祝贸让不值得你信任,倘若栀子花开的领导者是你其他朋友,就像廖一可,就算管理再怎么昏庸,我也不会出卖她。一些小钱而已,投就投了。”
这话可算是说到白栀心里去了。
她先前一直感到难过的,就是顾维安会对她的朋友下手。
白栀印象中的顾维安,不应当如此没有人情味儿。
至少……也要顾及她的感受啊。
“很多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顾维安说,“你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白栀一双黑亮的眼睛望着顾维安。
她说:“我知道了。”
“栀子,你不是小孩子了,先前我总想,你年纪还小,又是刚毕业没多久,硬逼着你去看这些太过残忍,”顾维安握紧她的手,“但你以后总要独自面对这种情况。你是父母唯一的孩子,拥有着母辈以及父辈所有的资源以及继承权。”
白栀轻轻地应了一声。
“伯母伯父绝不想让你只做一个男权社会的花瓶,他们为你积累的这些财富并不是你的陪嫁,而是你安身立命、再开天地的资本,”顾维安缓声说,“栀子,你是君白的唯一继承人,以前是白小姐,如今是白经理,今后是白总,白董,而不是被‘顾太太’这个称呼束缚住。”
白栀先前从未听过顾维安说这些,他也极少会与她讲大道理。
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发热,她说:“我明白。”
就像她和顾维安的联姻,虽然总体上而言是君白占了顾维安的便宜,但白锦宁叮嘱过白栀。
这绝非要求白栀去依附顾维安,去做他的附庸品,而是要白栀去学习,去独立。
作为唯一的继承者,她有义务保护代代祖宗传下来的资源,不让这些毁在自己手中,也要保证家族阶级的不下行。
这才是她所努力的意义。
顾维安也从未要求她依附自己,而是鼓励她、帮助她往更高的地方去。
她并非笼中雀,而他也愿意见她翱翔于天际。
眼看白栀神色逐渐放松,顾维安带着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他的掌心温热,周遭的小店还在开着,简陋的板房,被泼了水的路,处处狭窄拥堵。
白栀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恐惧。
她看着周遭的这一切,看那些孩子在追逐着玩一只旧的玩具,发出嘈杂的声音。
顾维安问她:“觉着他们可怜?”
白栀没有否认,她看着小孩子脏乎乎的手,还有发红的脸:“有一点点。”
“怜悯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人本来就各有各的活法,”顾维安说,“你看他们玩的也很快乐,不需要你的同情。”
白栀并不同意他的看法:“但你不能否认慈善的重要性,君白有专门的慈善基金,帮助了很多失学儿童。因为这些钱,他们才能够有学上,能看看外面的世界。”
顾维安笑:“你说的很对。”
顿了顿,他又说:“你这样的想法很好,但平时也要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栀赞同他这点,点头:“没错,所以今天晚上请你不要动我,我需要好好的休息和反思。”
顾维安垂眼看她:“很不舒服么?”
“当然。”
“昨天看你挺开心的。”
“不一样,”白栀辩解,“但是它的确影响到我的工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信的话,你看看我头发——”
白栀揪住自己的头发示意顾维安看:“你看呐,都没有光泽了。”
中医上来讲,肾生发,白栀坚持认为,自己如今发量不够,一定和昨晚的放肆脱不开干系。
顾维安没有与她继续辩论,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她发丝,在手指上缠绕成圈,又悄然分开。
白栀以为他默认了,悄悄地放下一颗心。谁知归家过后,她才意识到,原来两人对碰这个字的理解完全不同。
白栀极力挣扎,却推不开顾维安的头,她仰脸,抓住他的头发,有点崩溃:“不是说好了么?”
顾维安笑了一声:“昨天害你这么难受,我总得安慰安慰你。”
白栀吸着冷气,极力推拒:“不需要谢谢……唔。”
她松开手,咬住自己手背。
胸口积压的呼吸越来越重,氧气稀薄到仿佛被人抽走。
白栀无法遏制地抓紧裙摆的一角,在顾维安的吻中,犹如云朵化雨,也像被抛掷在浅滩上的鱼,抖摆着鱼尾巴,溅起许多微咸的海水。
白栀缓过来后,脸颊红红地抱住自己的安抚兔子。
顾维安拿走事先垫在下面的软垫,噙着笑:“你画的世界地图真是地域辽阔。”
白栀命令他:“闭嘴。”
不知道是此刻生理所分泌的激素所致,还是心里面悄悄萌发起的念头,如今的白栀竟然想要顾维安过来抱抱她。
如今的安抚兔子不能抚慰白栀了,她竟开始想要顾维安的拥抱。
白栀在想,该如何和顾维安提一下这么个要求,再给他多一点点建议。
比如说,像这种事情过后,他其实没必要这么快去洗漱,如今的白栀有些脆弱,她很想要拥抱和亲吻。假设他现在提出再进一步的要求,白栀想自己也不会拒绝。
正纠结着,白栀听见顾维安在卫生间中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白栀警惕地睁开眼睛。
不是吧?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桓了不足两秒钟,她错愕地看着换上衬衫西裤的顾维安,惊异:“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她声音有点哑。
“公司出了些急事,”顾维安说,“你先睡,不用等我。”
白栀愣了。
她说:“你就这样去啊?”
虽然能理解顾维安,但不可避免的,她心中仍旧泛起他有些拔X无情的感觉。
顾维安笑:“我漱过口了。”
白栀恼了:“我又不是再问你这个!”
她看着顾维安的脸,躺下:“算了算了,工作要紧,你走吧!”
顾维安没有回头,他系好领带,拿着外套。
离开前,他还关上了卧室的灯。
白栀毫不怀疑,倘如刚刚那个电话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在他们酱酱酿酿时打来的话,顾维安说不定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哼,男人。
顾维安晚上并没有回来,白栀醒来后才看到顾维安发来的通知短信。
如今白栀倒没有心情去和顾维安计较这么个五六七八,全因新一期节目录制中,于尔菁和餐饮部的大厨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白栀还在开营销部的例会。
昨日刚刚敲定下来代言人余青玫,虽说一切由外聘的广告总监负责任,但君白也不能做甩手掌柜,仍旧派了人选去进行全程跟踪。
“关于积分方面的改革,我们可以参考万豪集团,他们基本上不会实行按照门市定价进行折扣的促销方式,而是以积分营销作为核心。同时,万豪是全球唯一一家建立跨行业积分营销……”
白栀身着浓黑色的正装,严谨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耳侧忽听有人在叩玻璃门,她抬头看了眼,看到左顾右盼的宁枝巧。
白栀没有过去,直到主持完会议,盛助理拿着文件,先一步打开玻璃门。
走出去几步,白栀才问宁枝巧:“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宁枝巧快哭了,声音都在抖:“白经理,于尔菁和赵师傅吵起来了,现在于尔菁不仅把赵师傅做的菜打翻,还拿热水泼到赵师傅身上。现在餐饮部那边要求赵师傅向于尔菁道歉,赵师傅不同意……”
白栀心里一紧。
她如今已然认得整个君白酒店所有员工,赵师傅是君白特意从港城聘请来的,煲的一手靓汤。
他任职之后推出的两道菜,已经成为了君白酒店的招牌。
在白栀追问下,宁枝巧才说了事件起因——原来是于尔菁当着赵师傅的面凡起来,批评着肉不新鲜,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君白酒店的用料。
赵师傅听不下去,与于尔菁理论几句,谁知道于尔菁当场撂了筷子,沉着脸,嘴巴里开始叭叭叭地念叨不停。
赵师傅暴脾气,说了几句,于尔菁径直拿热汤泼了他一声。
白栀简单叮嘱宁枝巧两句:“别急,我现在过去看看情况。”
宁枝巧点头。
坦白来讲,宁枝巧对于尔菁本人着实没有什么好感,或者说,酒店的员工对他都没有什么好看法。
餐饮部的部长拿不准主意,和赵青山商量也没找出个好结果,又怕得罪了客人,又怕真的伤害到大厨感情。赵青山想到先前白栀处理过于尔菁的事情,这才差了宁枝巧过来找白栀出头。
赵师傅的手被热水烫红了一大片,好在并没有更严重的伤害,没有起水泡。
现如今,正敷了药膏,皱着眉站着。
他脾气傲,坚决不肯向于尔菁低头。
“凭什么?”赵师傅愤愤不平,“哪次食材不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怎么他上下嘴唇一碰就说不新鲜?”
于尔菁一言不发。
他如今在低头发微博。
于尔菁:终于见识到君白酒店的厉害了,呵呵,主厨脾气这么大,连客人意见都不听
他的助理看到这一条,眼皮子跳起来,气急败坏:“于哥!您怎么能发微博呢?!”
这么一声,引得其他人齐刷刷都看于尔菁。
于尔菁把手机一丢,嫌恶开口:“这样下去还怎么录?不如换家吧,我看亿铂就挺好。”
助理忙不迭地去捡于尔菁丢掷的手机,脑袋上冒着冷汗,去删掉于尔菁方才发的那些话。
已经晚了,不少粉丝已经看到了。
这次于尔菁可是指名带姓地骂了君白酒店,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酒店不行。
还特意点明了,是主厨。
白栀看着于尔菁有恃无恐的模样,笑了:“于先生对我们酒店好像有很大意见?”
于尔菁知道她身份非同一般,安静一刻,语气再没有方才那样嚣张,拖着腔:“也不是很大,主要你们这管理啊,太不够合格了。”
不等白栀说话,他先站起来,拿着手机,对旁边面色铁青的导演懒洋洋开口:“好了好了,你也消消气,有什么事情,咱们等会再谈?Ok?”
倚仗着背后有陆和的撑腰,于尔菁大摇大摆地离开,还不忘和旁侧的宁枝巧说话:“土妹子,等会记得给我房间送些提子,要一粒一粒洗干净。”
还有几天就是君白的星级评定了,而五星级的评定除却详细苛刻的细则标准外,还需要参考酒店的口碑以及其他的事件影响。
在这么个节骨眼上,于尔菁闹这么一出,显然是要毁掉君白的名声。
白栀沉着脸,看于尔菁新发的微博。
于尔菁刚刚发送带君白的那条微博已经被删除了,如今新发的微博中,于尔菁以极度凡尔赛的语言和态度评价着近几年住过的酒店,在末尾,轻飘飘添上一句。
国内能与阿拉伯塔般让我沉醉的酒店,恐怕只有亿铂了。
白栀安慰赵师傅几句,与餐饮部沟通后,给赵师傅这个月多加奖金以做安抚,这才令赵师傅气下去。
安抚好人员后,白栀没有耽误,立刻把公关组的同事叫起来开会,开始制定相应的策略。
恰好顾维安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此时的白栀没有心情去看,直接挂断。
于尔菁发送的微博煽动性太强,他最近在节目上立下的就是敢做敢说毒舌娇气小公主人设,这么两条微博出来后,他的粉丝顿时摇旗呐喊,恨不得要为他冲锋陷阵,要生生撕了君白酒店。
节目组也慌了,他们和君白签订过协议,不能够作出有损酒店形象的事情。谁知道于尔菁油盐不进,还呛批评他的人:“怎么?我哪里损害酒店形象了?不过说一句实话,也不让了?”
这场舆论在傍晚时开始发酵,亿铂的顾曦月早就盯了白栀许久,憋在君白星级评定之前放出这么一个深水炸弹,俨然要影响君白的评定进程。
粉丝们激情亢奋,要求酒店为他们哥哥道歉,要求君白负责人出面,在微博上不停刷着话题,有组织地带着节奏。
君白道歉
君白服务差劲
君白厨师骂人
……
此类的话题犹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整个君白都开始不安,他们虽然极力辩解,但哪里能是粉丝的对手?好在公关部及时行动,正在与微博方沟通、删掉一些完全捏造的谣言,也开始联系大V,陆陆续续地为君白发声。
这场声势浩大,不免惊动了邓崎。
邓崎一脸凝重地将白栀叫到办公室中,严肃地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白栀如实告知。
邓崎坐在椅子上,微微后仰,看向白栀的目光中也带了丝沉重:“这件事必须要压下去。”
“方才旅游局的人给我打电话,明天下午,旅游局的人员就会过来,”邓崎缓声开口,“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乱子。”
白栀保证:“您放心,今晚就能解决。”
邓崎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白栀一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样子,又只好把话吞入腹中。
“你先出去吧,”邓崎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此事影响降到最低。”
白栀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与林念白擦肩而过。
白栀心里惦记着工作的事情,只是朝她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这么个间隙中,林念白偷偷地给白栀塞了个东西。
白栀下意识地握在手中,是个U盘的形状。
“里面是顾曦月的视频……你应该能用得上,”林念白扶着肚子,朝白栀露出一个清浅的笑,“算是还你上次帮我的人情。”
人情?
什么人情?
白栀不太理解林念白的说法,但少一个敌人总是好事。只要林念白别碍着她的事,白栀才不在乎林念白如何作妖。
白栀回到办公室,在自己的电脑上插上U盘。
里面的照片和视频让她瞳孔骤然收缩。
白栀将视频拷贝了一份,发给自己私下联络的营销公司。
行啊……
于尔菁,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直到晚上八点钟,粉丝们仍旧在带着话题屠君白酒店,隔空呼喊负责人出面。
谁知在负责人出面前,先有一个小号陆陆续续地放出许多视频——
全是节目组未放出的摄像片段,特意剪辑了于尔菁的出来。
视频中,于尔菁肆意侮辱酒店中各种职务的员工,污言秽语,毫无尊敬的意思。
“我XX你X的头啊,这么烫的水你是想烫死你爹啊?”
“摄像!谁让你录的?”
……
如果说,先前于尔菁在节目上的挑剔还勉强算得上是小公主挑剔人设的话,那现在对这些员工的辱骂,则完全和“有礼貌”这三个字沾得上边。
还有粉丝强行洗地。
哥哥只是心直口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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