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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每个小孩子一样,四岁的郝安然每天都在扳着手指头数日子,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其实她并不是个孤儿,可即便如此,在她眼里,亲情这种东西实属可望不可及。
从她出生起,她的妈妈就被她的爸爸抛弃在医院里,从此杳无音讯。
记忆里每一次妈妈提到爸爸,眼里心里都只有恨,那种恨无处言说,只得加倍地报复在她这个拖油瓶身上。
从她会说话开始,她的妈妈对她非打即骂,骂她赔钱货,大冷天要她洗衣服,而她的妈妈成天喝得伶仃大醉,每天都要带不同的男人回家,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也不敢问,因为她知道那是妈妈心里的创伤,一旦问题没问好就会变成自己身上的创伤,身上要多被妈妈掐出几块淤青来。
这已经是家常便饭。
四岁的某一天,她的妈妈破天荒地把她带到了游乐园,给她买了一个棉花糖。
那是她第一次吃这种东西,甜丝丝的味道,甜进了她的心里。
妈妈给她棉花糖时是笑着的,摸着她的头顶,轻轻叫她小星星。
她以为妈妈终于变了,她也能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在妈妈怀里无所顾忌地撒娇,跟妈妈开怀大笑,以后可以天天吃这种甜丝丝的糖。
可是她错了,她的妈妈把她丢在了游乐场,再不见踪迹。
她从来不想在母亲这个角色上冠上那个最难堪的猜测,可是直到晚上,她终于长途跋涉重新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已经被搬空了。
她唯一的妈妈抛弃了她。
那个年纪的她对悲伤的最大诠释就是眼泪,不过那天她竟然有出乎意料的冷静,悲怆中又感到了莫名的解脱。
领居家的独居老爷爷怜悯这个小姑娘,收到自己膝下抚养。
老爷爷姓郝,重新给她取名安然。
郝安然,就成了她的名字,她很喜欢这个名字。
郝爷爷是她苦痛的童年里的第一束光,照亮了她的整个童年,哪怕是后来想来,在她的前半生里,她打心眼里承认的亲人,就只有这个郝爷爷。
不过也在一年后的一个冬天,郝爷爷死了。
郝爷爷死的那天出奇地冷,五岁的郝安然跪坐在床边,听着郝爷爷的临终遗言。
郝爷爷说,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让她不要怕。
五岁的她才在一年前经历了生离,这下很快又迎来了死别。
即便是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懂死是什么意思,心里也多了几分恐慌。
她呆呆地望着爷爷,没有哭,不过很是迷茫无措。
郝爷爷抬着一双枯槁的手摸了摸这个乖娃娃的头顶,跟她说,好孩子,不要为过去为难,也不要怨恨抛弃过她的母亲,大人的世界千般不容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被生活所逼,谁都不愿走到那一步。
那时候,好与坏在她眼里早已渭泾分明,她的妈妈就是坏,郝爷爷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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