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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期欺睁圆一双杏眼, 懵懵地瞧着她。可见酒精不光给人勇气,也会让人变傻,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 燥红了脸。
“酸……酸一下又怎么了。”她低声说,带着点心虚,“就许她州官放火, 不许师妹点个灯了?”
“点什么灯?”柳霜似笑非笑,“突然扑上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非礼我。”
沈期欺垂下头, 别别扭扭:“这……怎么能叫非礼呢?她还碰你的手呢,我也没说什么啊。”
柳霜说:“是啊,别人碰个手, 你直接上嘴了。”
沈期欺瞪她, 气到抓错重点:“你怎么净向着她说话?你到底是谁师姐呀?!”
柳霜无言以对:“……是你的。”她不和喝醉的人计较, 摸摸沈期欺的脑袋,温和地说,“别气了, 好不好?以后都向着你。”
沈期欺咬着牙, 醋火中烧, 越烧越旺,倏然起了逆反心思:“我就是非礼你怎么了!我还要亲!”说罢踮起脚尖还要再来,被柳霜从身上扒下,一脸哭笑不得。
她叹了口气:“你好歹注意点周围。”
来往行人见状纷纷挪开目光,假装四处看风景。
沈期欺:“……”小姑娘红着脸埋下了头, 悔不当初。幸好普通凡人是记不清她们的容貌和身形的, 下次再亲眼见到也认不出来。
柳霜屈起食指, 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胆子好大, 也不怕被人看见。”
沈期欺吐了吐舌:“我、我没想那么多。”就是一时冲动,怪师姐长得太好看,也怪自己不争气。
她醉意盎然,晕头转向,没有去深究心里这份酸意,只觉得刚才的举动隐隐越过了友情的边界,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马不停蹄去了。
她仰起头问:“师姐,我们现在做什么?要回青峰去么?”一看天色,夜幕深深,月挂其中,恐怕已近亥时。
“你不是买了花灯么?”柳霜低头看着她摔在脚边的兔子灯,刚才沈期欺意/乱/情/迷,随手把花灯扔在了地上,“先把灯放了。”
沈期欺满口答应:“好。”捡起灯掸掸土,灰扑扑的兔子变得生龙活虎,醋意无影无踪,又高兴起来了,蹦蹦跳跳地跑到河边。
柳霜落在她身后,摇摇头,笑骂一句没心没肺。搅得她方寸大乱,自己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挑了一处冷清的地方,沈期欺蹲在河堤上,从兔子耳朵里抽出纸签,想了半天,低头写了一行字。粼粼的波光映在她的脸上,把眸子照成浅浅的琥珀色,神色专注又仔细。
柳霜望着她,问:“写的什么?”
沈期欺弯着眼,带着一丝狡黠:“不告诉你,说了就不准了。”
把签子塞回灯里,花灯顽皮地在水里打转,像是活兔子蹦来蹦去。沈期欺把它往前一推,兔子灯顺利地汇入流水中,承载着美好的愿景,跟着一大片茫茫灯海飘远了,很快便缩小成了一个点,消失不见。
沈期欺站起来远望,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说:“走吧。”
时候不早了,两人打算在无铜镇先住一宿。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还没打烊的客栈,掌柜的站在柜台前昏昏欲睡。
见有人来了,他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照例问一句:“打尖儿还是住店?”
沈期欺笑着说:“这么晚了,能是打尖儿的吗?”
“也不一定嘛。”掌柜说,“近来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客人特别多,那些住不起店的都是吃个东西就走了。”
“时候不早了,走哪去住?”
掌柜朝西北方向努了努嘴,不耐道:“那儿,山上有一座破庙,勉强能凑合一晚上。”
又问她天字和地字两种房,想要哪种。前者是贵一点的,坐北朝南,条件好;后者寒碜,背阴处,晚上睡着有点冷。沈期欺败家,一定要住好的,一口咬定了天字一号,柳霜站在一旁不说话,索性随她去了。
掌柜说:“天字就剩一间房了,两位姑娘凑合一宿,没问题吧?”
柳霜看了一眼沈期欺,沈期欺毫不犹豫:“没问题!”她又不是没和师姐一起睡过,同床共枕算得了什么。
掌柜的收了银子,瞬间眉开眼笑,吩咐小二领人过去。
小二领着两人上了楼,咣当推开门,窗明几净,被褥全新,晒得暖烘烘的。沈期欺一头扑在床上,埋在软绵绵的被子里,瞬间就困了,感叹贵的东西还是好。
没躺几分钟就被柳霜拉起来:“玩了一天,别把被子蹭脏了。”
沈期欺爬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她。柳霜被她看得一乐,笑道:“发什么呆,快去沐浴。”
沈期欺可怜兮兮:“困了。”
柳霜铁面无情:“困了也要沐浴。”又吩咐小二把浴桶端进来,烧好的水一桶一桶地倒进去。末了,小二退出房间,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先洗吧。”柳霜说,“不是困了么?”
沈期欺得了便宜还卖乖,笑得眯起眼睛:“好累哦,师姐给我搓背。”
“想得美。”柳霜丢下一句,走出了房间。
沈期欺撇撇嘴,走到大木桶旁边,水温刚好,不烫不冷,水面上还浮着花瓣。她褪下衣物,整个人浸了进去,玩了会儿水,享受了十来分钟,差点睡在桶里。
匆匆穿好衣服,沈期欺把柳霜喊进来,满上水桶,自己又走出了房门。
她站在门口,突然后知后觉:“都是女的为什么要避嫌?”
沈期欺想推门进去,又觉得不合适。虽然柳霜早就被她看/光/光了,前凸后翘十分有料,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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