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她们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
至于真正持家的正房……
明黛看向刘夫人,心中五味杂陈。
不仅要司空见惯,还要主动热情的安排好一切,体贴且懂事。
别说是拈酸吃醋,恐怕这场面排的不够体面周到,回头还得被追究。
明黛轻轻垂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眸中失落。
到前一刻为止,她想的都是担起妻子的责任,不给他丢一丝颜面。即便不适,也没打算退缩。
但此刻,她倒是真想扭头就走。
她心中以为的夫妻模样,可以是同甘共苦,是相互扶持,是知心解意。
唯独不是这种“体贴懂事”。
忽的,明黛脑中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画面
幽静庭院中挂在树枝上的尸体摇摇晃晃。
身边的人握着她的手,手掌冰冷,语气却亲切。
【你啊,还是个小姑娘。】
【如何为人妻室,还有得学】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些零碎事情,明黛本能的将其压下。
她已放弃了,过去的一切她都不愿想起。
可压得住零碎的回忆,却压不住从心底冒出的厌恶与躁意。
它们似乎由来已久,她却说不出因何而起。
……
秦晁几乎是第一时间感知到身边人的气息变化。
明黛起身一瞬,秦晁飞快出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拽回座中,展臂虚扶。
他望向刘爷,无奈一笑:“秦某要的东西,本该散席后私下向刘爷问取。”
“怪就怪秦某今日一早便向夫人许诺惊喜,却迟迟没有兑现,夫人已不大高兴。”
“若再不拿到手,秦某怕是哄不住了。”
明黛思绪回拢,望向身边的人。
刘爷倒也爽朗,闻言大笑:“得亏我今早问了一句,否则还真没法同秦爷交代。”
惠二爷笑了:“什么东西这般神秘?可否叫咱们也瞧瞧?”
刘爷命刘夫人去取,不多时,刘夫人回来,身后跟着一个魁梧的家奴,托抱着硕大的雕花妆奁。
东西摆在秦晁面前,他勾唇一笑:“黄白俗物,于诸位爷说是九牛一毛,不敢显摆。”
话毕,他拨开搭扣,掀开盖子。
妆奁一共七层,每一层都有两指宽,掀开一瞬,七层呈阶梯状斜斜展开,内里之物尽显人前。
几个穿戴华丽的女子当即睁大眼,下意识以手捂口。
七层妆奁,女子从头到脚能穿戴于身的金饰,应有尽有。
秦晁随意挑了一只金镯子在手中把玩掂量。
刘爷托着茶盏,抬眼一瞄,笑道:“万宝记的手艺,足斤足两,捏不瘪,大可放心。”
秦晁轻笑:“有刘爷代为引荐,又有万宝记的信誉,何来担心一说?”
万宝记是整个利州最大的金铺,最擅打造金饰,别的金铺或许会偷存客人的金,但万宝记的信誉和手艺都是一等一的。
这箱金饰,是刘爷找关系请的大师傅替秦晁打的。
金自然是秦晁出,每件都是足金打造,外加描样,手工,若无些家底,还真造不起来。
略略扫过一遍,秦晁扣上妆奁,望向身边的人。
“若是喜欢,或可向夫人借一处地方试戴一下,哪里不妥也好拿去改。”
明黛闻言,心中一动,他从不是喜爱露富之人,莫不是故意叫这几位瞧见?
要谈生意,也得亮亮家底。
如今,他出手便是一箱万宝记手艺的金饰,样式和手工都做不得假,足够体面。
又当众送出,表明这确是送给妻子的,不是撺掇她演的场面戏。
否则,日后要拆穿,简直太容易了。
明黛神色淡然的点头,向刘夫人道了句“有劳”。
刘夫人叫奴人抱着妆奁,热情邀她去厢房,顺道带走了其他女眷。
几个女眷面上带笑,眼神却时不时瞄向那妆奁。
她们虽跟着这些豪商,但他们哪个不是人精,岂会任由她们无度索取。
这位秦爷,出手太大方了。
明黛扫过女眷的神情,心情复杂。
她存在的意义,好像同她们差不多,可她们脸上的惊讶表情又像是再说,是不一样的。
……
走出厅堂时,明黛回头看了一眼。
秦晁俨然已换了副面孔,似笑非笑同其他几人说话。
舞姬奋力起舞,眉眼四飞,试着勾走座中宾客的神。
惠二爷兴致不错,伸手招来一个,舞姬坐在惠二爷腿上,腰胯轻扭,极尽妩媚。
几人中,唯秦晁最为出挑,几个舞姬同时旋转到他身边,腰间铃片泠泠作响。
十分直白的挑逗。
明黛轻轻抿唇。
逢场作戏这种事,果真是耳听为虚,心宽,眼见为实,捻酸。
秦晁嘴角一挑,老练的做了个手势——别来。又继续聊。
明黛怔了一下。
下一刻,秦晁敏锐的望向门口,正正对上她的目光。
他几乎是立刻停下谈话,蹙起的眉间掺杂疑惑与担忧。
明黛与他对视,心中梗着的那处忽然就松了。
他选了这条路,她也选了他,选了这样的日子。
明知他身在局中,逢什么场作什么戏,也知他永远不会只有在她面前一种模样,却在亲眼见到时,生出不痛快的心思,捏着细枝末节频频质疑。
难怪解桐说她变了许多。
在躲入他怀中那一刻,她不仅丢掉了可怖的回忆,还丢掉了许多勇气。
人心的确易变,她永远做不到刘夫人这般“体贴懂事”。
可眼前的秦晁,给她的只有关怀爱护,也并不是什么刘爷。
值得时便大胆付出,不值得时就痛快抽身。
人生祸福难测,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竟还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眼前的秦晁,明明值得信任,也需要理解。
她要真正走进他的人生,融入这样的生活,也应从理解信任开始。
否则,也太对不起他前前后后那么多打算。
两相对视一瞬,思绪已过万千。
明黛冲着秦晁浅浅一笑,黑亮的美眸无声的投去安抚。
秦晁怔愣,旋即眉头一松,也笑了。
这时,其他几人纷纷望向厅门,却只见一抹窈窕转身离去。
……
满满一妆奁的金饰,或真心或违心的夸赞吹捧一句接一句。
明黛捏了只金戒子在手里,莫名想起自己花出去的那袋小金锭。
她笑了一下。
所以,这是还她的?
再听一听,她们说的也对,秦爷真是出手阔绰,非常大方。
……
秦晁同他们谈了什么,明黛不得而知,只知这日,秦爷令她赚足了风头。
回去的车上,妆奁搁在一侧,秦晁吃了些酒,一定要她垫高了坐着给他靠肩。
像他们第一次坐马车回淮香村那回。
明黛往后依靠,并拢双腿,拍了拍大腿。
建议试一试新姿势。
秦晁果然动心了。
他背过身一仰,长腿屈起搁在座上,脑袋枕在她腿上。
明黛手臂圈着他的头扶住,以免车子颠簸,他晃得不舒服。
原以为他困睡了,低头一看,他正直勾勾看着她。
秦晁伸手扯了她的面纱,手掌攀上她的后颈,轻轻一压,迫她垂首对视。
“你今日是不是不高兴了?”他喝了酒,调子拉得长。
明黛想了一下,诚实道:“没有。”
他嗤一声:“骗人。”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