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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鹤说完这句话,程雁柏就低下头,眼神发暗,沉默了起来。因为后面的那句“那个艺术品呈现了你写下的诗的意境”一下刺中程雁柏的心,他的脸色顿时白了一层。他想起了那天倒在血泊之中的爱人。一层不染的大理石地板,刺破心脏的荆棘,血让撒满地上的纸巾蜕变为玫瑰,红得像纸巾就是玫瑰的前生。还有满地五颜六色的,若不是自杀现场甚至会被误以为是教堂里花窗的破碎玻璃酒瓶,满是被烟头烫开的洞的衣服,安详却苍白得吓人的面孔。
在别人眼里是再惊艳不过的艺术品,可是在程雁柏心里,那却是可以掏出心脏的匕首。
在这一堆黑暗的意象里,他觉得躺在这一堆东西里的时郁尤其格格不入,如同一张纯黑色卡纸里出现了一条彩虹一般,他觉得时郁尤其光明、纯洁和无垢。
而后他的内心响起的尽是刺破耳膜的呐喊。
“小向他不该在这里,他为什么在这堆东西里面?”
从那时起,他看到自己以前的诗感觉那些细小的黑色字体变成了会动的虫子,爬进他的心里,让他浑身发痒难受。他轻抚以前的诗集后把手反过来却看到沾满鲜血的手。
而这些血不是别人的血,是他爱人的血。
他当初就不该同意时郁为了自己去改名字。
他甚至生出了之前的自己绝对不可能萌生的想法:如果自己是浪漫派的诗人就好了。
如果自己是浪漫派的诗人,那么时郁是不是就会在太阳下等他了。
是,那个人能穿过层层为名为利的伪装,看到最真实的自己。他一直都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只有他明白的。
“人变了的话,他就能回来吗?”空气静默了许久,程雁柏突然这么问,因为声音突变,而且非常低沉,让人听不出话语里的天气。
也许是乌云密布,也许是倾盆大雨,也也许只是再平常不过,并不值得特别强调的天气。
然后他喃喃道:“应该不能吧,我变了好久了,可是他都没有回来......”
“可是以前我变了的时候,他有留在我身边啊......”
所以现在的状况到底是哪里错了。
宋时鹤听完他的话,先是愣住,而后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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