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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今天大年三十，餐桌上的三人，明明都是一家人，却如此安静，仿佛比街上的陌生人还要更加陌生。

但伏明彧的爷爷好似并不在乎这种氛围，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孙子，缓缓开口：“我没有想到，让你迷失心智的人，也姓林。”

他那一口中文实在不怎么样，总是若有若无的流露出一些外国的腔调。

话落，伏明彧睫毛轻颤了颤，眸光一闪，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出来。

但是伏志华似乎也并不在乎自己孙子到底有任何情绪，或者心里变化。

“林家的孩子，确实不错。叫…林简笑，对吧？”他老成慈祥的声音在空气中，触及了什么满是灰尘的腐朽，令人窒息。

伏明彧默着，没有说话，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伏志华道。

闻言，伏明彧终于抬起眸子，看向他的爷爷，明明是有血缘关系的，他却感受到血脉里流动着的是脏水污秽。

他又转头看向他的母亲，看他的母亲听着他的爷爷亲口说着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喜欢的人都不是女人，都不是Omega。

到底是什么反应呢？

他的母亲脸上隐忍着崩溃与疯狂，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裙，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九岁，到今天。”冰冷的空气当中溶出这么几个字。

说出口时，伏明彧竟然感到轻松。

伏志华原本以为自己的孙子会回答，从14岁开始，毕竟他掌握到的一切证据，都是从14岁开始。

但是没想到，九岁。

伏志华嗤笑了一声：“我以为，我生出你父亲那种畸形儿，就已经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却没有想到，你继续走你父亲的老路。”

伏明彧笑而不语，在极端的上位者面前，他尚且保持了一分自尊的镇定。

盘问没有结束。

“章云云的父亲是你动手的吗？”

“是的。”

“高蕊？”

“是。”

“白家？”

“是。”

一问一答，寥寥几句，把今年多少的秘辛揭露，这还不包括从前伏明彧所做的许多事。

他不能否认。他也没办法否认。

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老杨，他是伏志华的眼睛，无孔不入。

但是，有一点，就是他原本就没有想过瞒过他的爷爷，从来都是。

能逃出母亲的控制，一切的权利，都是来自于他面前的这个老年人。

这个看上去和蔼慈祥，实则满手血债，身后一摞冤魂的老人。

“和我回美国。”

“不。”伏明彧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拒绝了，但是他明白这一个字是徒劳。

只是，他想谈筹码…

“我能让你的父亲和他的情人死在车祸里，我也能让你和林简笑，死在车祸里。”伏志华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闭目养神着，面前这只牛犊没有与他谈生意的筹码。

伏明彧暗暗攥紧了手里的眼镜，面上却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泰然自若道：“如果我不在乎呢？”

蓦地，伏志华睁开了眼，来正眼瞧他的孙子。

果然，都是畸形儿，眉宇之间都那么像他的父亲。

“如果除了这个林简笑，还有下一个林简笑呢？”

伏家，太看重血脉了，本家几乎大部分时代都是单脉相传，不论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到底有多少，但是继承伏家家业的一直都是伏家的亲长子。

“你需要一个孩子，对吧？”伏明彧如此道。

伏志华斜睨这个18岁的毛头小子，敢在他的面前班门弄斧，伏志华老陈泛黄的眼眸当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说吧，什么条件？”

得到这句话了，伏明彧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我只去美国四年，处理本家的事情。四年之后，我要回来。我给你一个孩子，把这个孩子抚养成伏家继承人，换我自由。”

“九年。”听到这个条件，伏志华只是又合上了眼，那么说了一句。

然而伏明彧却坚定摇了摇头：“不，四年。”

四年的时间，让男生……吃下那些药。等四年之后，他回来，就可以正好赶上男生成为他的专属omega。

“仅仅四年，你可以？”本家的情况不容乐观，伏志华已经老了，脑子转不动了，已经有太多旁支在节外生枝，伏家外强中干，满目疮痍。

“我可以。”伏明彧点头，眸子深如潭水，薄唇微启。

他既然敢说出这些话，就有能做到的底气。

半晌过去了。

“好，我答应你。”伏志华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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