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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阵湍急的水流冲来，这回，却把他二人漂到了一块三尺长的浮木板旁。

顾辞猛地清醒过来，用最后的力气从水中抬起手来抓住了那块木板。然后小心翼翼地架起汤羿的胳膊放在木板上。

总算，有了这块木板，他们至少可以漂一会。

顾辞摸了摸汤羿的手，冰凉。然后手搁到他鼻下探鼻息，轻轻呼到手上的气息让顾辞松了口气。虽然很弱，但好歹没死。

他脱力地趴在木板上喘着气，方才缠斗时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痛，但是他并没太在意，而是思考起现在的形势来。

满洲反军怎么会直接杀到皇城里来？是谁与他们里应外合的？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顾辞心中就立刻有了答案。

薛贵。

现在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那一半的大楚军，就是薛贵调来的，只是，看样子皇帝以及大楚朝中并不知道这件事，皇帝还把政事全部推给秉笔薛贵审阅。

而且，单凭卷轴上那几行字，他根本不知道该从何查起，而就算查明了，他又怎么使皇帝相信呢？

顾辞迷迷糊糊地想着，他竭力保持着清醒，但紧绷疲惫的精神却让他昏昏沉沉，时断时续地迷糊了两个多时辰，最后当水流终于变得平缓时，不远处居然就是岸边。

命大。顾辞暗想道。

汤羿一直眉头紧锁地昏着，顾辞费力游到岸边，拉着汤羿，爬了上去。终于到了坚硬陆地上后，顾辞却脚底直发软。

“你……你你……你们是谁？”一个不远处在河岸边洗衣服的老妇人看见从水里爬上来两个人，惊吓地问道。

一见有人，顾辞绷紧的弦才终于松了下来，整个人也昏了过去。

傍晚，顾辞在一张硬板床上猛地惊醒过来，身旁是汤羿，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顾辞一骨碌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破旧的农家小屋，一旁的小桌子都破破烂烂的，门口还挂着玉米腊肠这一类明显是农户的东西。

他从满是破洞的纸窗中向外望去，外面天色十分昏暗，但却又没完全黑透。他突然想起他爬上岸晕过去之前，在岸边看见的那个婆婆。

那个婆婆把我和汤羿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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