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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辞腹上止也止不住的血，却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我还活着。”顾辞舔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虚弱道。

汤羿在他脸上摩挲两下，手中攥得更紧，应道：“嗯，累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顾辞摇头，他已经睡了三天了，他回握住汤羿的手，沉默地看着对面青瓷花瓶里插着的花，这花似乎是刚采来的，他轻声道：“都结束了，是不是？我杀了薛贵。”

“我杀了薛贵。”顾辞语气很高兴地又重复了一遍。

“都结束了。”汤羿还是没忍住，俯下身跟顾辞接了个吻，润湿了他干燥的嘴唇。汤羿要退开时又被顾辞勾住脖颈，贪心地亲了一下嘴角。

汤羿把顾辞小心地扶起来，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喝水，叮嘱道：“这一两个月都要吃流食。”

“是我最讨厌的白粥吗？”顾辞问道。

“是的。”汤羿不得不承认，然后他补充道，“我会给你做的好吃一点。”

顾辞对他的回答不怎么满意，把已经喝空了的杯子递给汤羿，想了想问道：“如今局势怎么样了？”

汤羿回答道：“薛贵死了，大薛没什么翻身余地了，他的很多部下已经直接向大楚投降，归顺了大楚，局势已定。”

薛贵前来刺杀明景帝，却死在皇城这件事，早已经传遍了东南西北，大薛手下的很多将领本就惶惶，得知这个消息后，树倒猢狲散一般地带着诸多士兵，投靠了大楚，交出了大薛攻下的城池。

半年有余的谋反闹剧，终于宣布结束。

一时整个大楚终于脱离了颠沛流离的战争，街上小商小贩再次热闹起来，有追跑的儿童，街头议价的卖酒商户，茶楼里人声鼎沸，对这场谋反的褒贬讨论热络不已。

大薛国与薛贵，一切战死疆场的士兵，被轻飘飘载入史册，成为两行不起眼的文字。

惊鸿殿内，血染的石阶早已被洗刷干净，明景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台下是诸多臣子，在商讨解决完战后诸多事宜后，明景帝郑重道：“诸位爱卿，朕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那日在惊鸿殿，若不是顾辞，他早已成了薛贵刀下的亡魂。刀刃贴在脖颈上的触感，让他不住地后怕，在得知顾辞重伤，在汤羿王府中养伤后，立刻派了十几位太医为顾辞疗伤。

“众爱卿可还记得，去年冬至时候，那薛狗曾放火烧了郑平及其下属顾昌盛的宅府，且诛了他们的九族？”

明景帝继续道：“朕今日，要为他们修建祠堂，并追加谥号，替冤死的亡灵沉冤！礼部立刻建造祠堂供奉，最多半月内，定要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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