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猪撒欢第三十二章老许宝贪心丧命猪十六追月成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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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地离开西门家big院,离开了那群围着蓝脸不知所措的人们。我看到隐在人群里的许宝那Xiee恶的眼睛。估计这老贼现在还不敢尾随前来,我还有充足的时间作好迎战的准备。

猪场里已经空无一人,天近黄昏,喂食时间已到,那七十余头幸存的猪因为饥饿发出吱吱的闹食声。我很想打开铁栅栏放它们出圈,又怕它们纠缠着我问东问西。伙计们,你们闹吧,你们叫吧,我暂时顾不上你们,因为,我看到了躲在歪脖子杏树后边许宝那油滑的身影。其实,更确切地说我是感So到了从这个残忍的老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肃杀之气。我的脑子快速运转,考虑着对策。躲在猪窝里,占据一个墙角,让墙壁成为保护睾丸的屏障显然是最好的选择。我趴着,装傻,但胸有成竹;观望着,等待着,以静制动。许宝,来吧,你想取走老子的睾丸回去下酒,老子想咬碎你的睾丸为被你残害过的牲chu复仇。

暮s渐浓,地面上升起chao湿的雾霭。那些猪饿过了劲儿,不再叫了。猪场里静悄悄的,只有阵阵蛙鸣,从东南方向袭来。我感到那股煞气渐渐b近,知道这老小子要动手了。短墙外露出他那张像油污核桃一样的小Gan巴脸,脸上没有眉毛,眼上没有睫毛,嘴巴上没有胡须。他竟然对着我微笑。他一笑,我就想撒尿。但他奶奶的,无论你怎么笑我也要憋住这泡尿。他打开圈门,站在门ko,对我招着手,嘴巴里发出“哕哕”的呼叫声。他想骗我出圈舍。我马上猜到了他罪恶的计划:他想趁我出圈门那一霎,顺手摘走我的睾丸。孙子哎,你想得美,你的猪十六老爷,今天决不Soyo惑。按既定方针办,猪舍塌顶不动弹,、美食投到眼前不贪馋。许宝掏出半块玉米面窝窝头扔到圈门ko。孙子哎,捡起来你自己吃了吧。许宝在门外花招施尽,我趴在墙角纹丝不动。这老小子恨恨地骂:

“妈的,这猪,成了j啦!”

如果许宝就此罢手而去,我有没有勇气追上去与他搏斗?很难说,说不清,不必说,而且问题的关键是,许宝没有走,这个吃睾丸成瘾的杂种,被我后腿之间那两颗巨丸吸引,不顾泥水淋漓,竟然Wan着腰进了我的圈舍!

愤怒与恐惧jao织,犹如蓝s与黄s混杂的火焰,在我的脑海里燃烧。报仇雪恨的时刻到了。我咬紧牙关,克制着冲动,尽量保持冷静。老小子,来吧。近一点,再近一点。把敌人放进家里来打,敢打近战,敢打夜战,来呀!他在距离我三米远的地方徘徊,扮鬼脸做怪相,引yo我上当,孙子,你休想。你前进a,你上来a,我只是一头笨猪,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危险。许宝big概也感到他高估了我的智商,便放松了警惕,慢慢向我靠拢。他big概是想上前来轰赶我吧,总归是他Wan着腰到了我的面前,距离我只有一米,我感到身上的jro紧绷,犹如强弓拉成了满月,箭在弦上,如果发起进Gon,哪怕他腿脚灵动如跳蚤,也让他难以逃避。

在那一瞬间,好像不是我的意志命令身体,而是身体自动地发起了进Gon,这猛烈的zuang击,正着了许宝的小肚子。他的身体轻飘飘地飞起来,脑袋在墙上碰zuang一下,跌落到我平常定点big小便的地方。他人已落地,哀鸣还在空中飘dang。他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像个死尸一样躺在我的粪便里。为了那些So他残害的朋友们,我还是决定执行计划: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我有点厌恶,也有些不忍,但既已动了念头就要进行到底。于是我在他那两腿之间狠命地咬了一ko。但我的嘴里感觉到空空dangdang,似乎只咬破了那条薄薄的单裤。我咬住他的裤裆用力一撕,裤子破裂,显出了可怕的q景,原来这个许宝,竟是个天生的太监。我心中顿觉一片茫然,也就明白了许宝的一生,明白了他为什么对雄xin动物的睾丸怀有那样的仇恨,明白了他何以练出了这样一手取卵绝技,明白了他为什么那样贪食睾丸。说起来这也是个不幸的家伙。他也许还迷信吃什么补什么的愚昧说法,指望着石头结瓜、枯树发芽吧。在沉重的暮s中,我看到有两道紫s的碧血,像两条蚯蚓一样从他的鼻孔里爬出。这家伙,难道会这么脆弱,顶这么一下子,就死翘翘了吗?我伸出一爪,放到他鼻孔下试探,没有出气,呜呼,这孙子真死啦。我旁听过县医院医生对村民们宣讲急救法,见过宝凤急救一个溺水的少年。便依样画葫芦,摆正这孙子的身体,用两只前爪按ya他的胸膛,我按a按a,使上全身的力气,听到他的肋骨巴巴地响,看到更多的血,从他的嘴巴和鼻孔里涌出来……

我站在圈门ko思索了片刻,作出了一生中最big的决定:毛主席已死,人的世界必将发生巨big变革,而在这时候,我又成了一头负有血债的杀人凶猪,如果呆在猪场,等待我的,必是屠刀和汤锅。我仿佛听到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召唤:

“兄弟们,反了吧!”

在逃人原野之前,我还是帮助那些在瘟疫中幸存的同伙们顶开了圈门,把它们释放了出来。我跳到高处,对它们喊:

“兄弟们,反了吧!”

它们迷茫地看着我,根本不理解我的意思。只有一头身体瘦小、尚未发育的小母猪——身体纯白,腹部有黑花两朵——从猪群里跑出来,对我说:“big王,我跟你走。”余下的那些家伙,有的转着圈子找食吃,有的则懒洋洋地回到圈舍,趴在泥里,等待着人们前来喂食。

我带领着小母猪向东南方向前进。地很软,一脚下去,陷没到膝。我们身后留下四行深深的脚印。到达那道水深数丈的渠道时,我问小母猪:

“你叫什么名字?”

“它们叫我小花,big王。”

“为什么叫你小花?”

“因为我肚皮上有两块黑花,big王。”

“你是从沂蒙山来的吗,小花?”

“我不是从沂蒙山来的,big王。”

“不是从沂蒙山来的,那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big王。”

“它们都不跟我走,你为什么要跟我走?”

“我崇拜你,big王。”

看着这头头脑纯洁、没心没肺的小花猪,我心中有几分感动,又有几分凄凉。我用嘴巴拱了一下它的肚子,以示友爱,然后说:

“好吧,小花,现在,我们已经脱离了人的统治,像我们的祖先一样,获得了自由。但从此以后就要风餐露宿,要忍So种种苦难,你如果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big王。”小花坚定地说。

“那么,好极了,小花,你会游泳吗?”

“会,big王,我会游泳。”

“好!”我抬起前爪拍了一下它的屁股,然后便率先跳下了沟渠。

沟渠里的水温暖柔软,泡在里边非常舒服。我本想泅渡沟渠之后走陆路,但下水之后改变了主意。沟渠里的水从表面上看似乎凝滞不动,但下去后才知道,水以每分钟起码五米的速度往北流淌。北边,就是那条滔滔的运粮big河,那条为满清政府运送过粮米的big河,那些为皇帝的后妃们运载着荔枝树的木船也曾在这big河上航行,沟渠里的水就流向这条big河。河道两侧,曾经有拉纤的汉子们弓腰蹬腿,腿上的腓肠j绷得像钢铁一样硬,汗水滴落土地。“哪里有ya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是毛泽东说的。“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头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这也是毛泽东说的。游泳在这样温暖的沟渠里,因为水的流动和身体的浮力,所以毫不费力。只要轻轻划动几下前爪,我感到身体就像鲨鱼一样快速向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小花,小家伙紧紧地跟随着我,四条小腿在水里紧着扑腾,仰着头,小眼放光,鼻孔咻咻出气。

“怎么样a,小花?”

“big王……没事……”因为与我对话它的鼻孔进了水,它打着喷嚏,有些脚爪混乱。

我伸出一条前腿到它肚皮下,轻轻地往上挑着它,使它的身体big部分露出了水面。我说:“小家伙,好样的,咱们猪,都是天生的游泳健将,关键是,别紧张。为了不让那些可恶的人发现我们的踪迹,我决定,不走陆路走水路,你能坚持?”

“big王,我能坚持……”小花猪气喘吁吁地说。

“好,来,爬到我的背上!”我对它说,它不肯,还逞强。我潜到它的身下,身体上浮,它已经骑在我的背上了。我说:“搂紧我,无论碰到什么q况都不要松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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