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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可能他有病吧
白薇成为姚斐南舞伴的事不知怎么传遍了整个学校。
一早上都在教室里学习的白薇还不知道这事。
班里的女同学下课后你推我搡地走过来，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白薇，你真要和姚大校草在毕业晚会上跳舞吗？”
“我听说跳的还是探戈，你会吗？”
白薇一只手握着笔，一只手翻开试卷，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不会。”
“那姚大校草怎么还选你做舞伴？”
白薇这才半抬起眸子，低哑的轻笑了一声，眉眼有些冷：“可能他有病吧。”
女同学们：“……”
姚斐南作为学校的校草，暗恋他的女生当然不少，听说舞伴的人选落到了白薇的头上，部分姚斐南的女友粉顿时对她又羡慕又嫉妒。
又从二班同学那里听说白薇根本不会跳舞，大家便更奇怪姚斐南为什么要选白薇做舞伴。
林书菡先前在那么多同学面前丢尽了脸面，早就恨透了白薇。
如今知晓白薇竟然成为了姚斐南的舞伴，心中更是烧起了一团嫉恨的火。
往日只能跟在她身后给她跑腿的人现在不仅嫁进了豪门，就连学校的校草兼富二代都看上了白薇，她又怎么不气？怎么不怨？
中午。
白薇虽然不去舞蹈室练舞，但班上还有个大合唱，大家都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复习的时间，最后班长和几个班干一商量，干脆空出中午的时间和上晚自习前的时间来练习。
择优班的学生不仅要在成绩上优异，在其他方面也要优秀，否则怎么对得起这个优字。
白薇一边低头给傅连城发消息，一边跟着叽叽喳喳的同学们走向音乐室。
白薇：[我要和同学们一起练歌，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了。]
傅连城没回，也不知看没看到。
白薇：[可你也要好好吃饭哦，爱你，么么哒～]
大魔王终于有了回应：[嗯。]
哄好大魔王后，白薇就把手机收了起来，从文艺委员那儿拿到了曲谱。
白薇站的位置刚好靠近钢琴，左手拿着曲谱，右手往旁边伸去，如玉般细白的手指敲响了琴键。
霎时间，整个音乐室都安静了下来。
齐刷刷的目光纷纷落向根本没看钢琴，敲下的每一个音都是正确的女孩。
音乐老师静静地听完女孩断断续续敲出的音符，笑道：“这位同学，你会弹钢琴？”
白薇微微颔首：“会一点。”
五班和三班也有同学在隔壁排练节目，姚斐南虽然有个单独的双人舞节目，但他同时也参加了班内集体的节目。
路过第一音乐时，听到里面传出一顿一滞的琴声，不禁停住了脚步，从门口看去，不偏不倚地看到坐在琴凳上的女孩。
侧脸精致姣好的女孩微低着头，如柔荑的手指有节奏地按着黑白琴键。
白薇也没想到她不过是下意识敲了几下琴键就从演唱者变成了伴奏者。
钢琴并不是白薇学得最好的乐器，但弹奏一首完整的曲子却是没问题的。
音乐老师一边在前面指挥，一边对闷声弹琴的女孩道：“白薇同学，你也跟着一起唱呀。”
白薇：“……”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弹钢琴。
得到老师特殊关照的白薇最后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唱了起来。
中午的练习结束。
白薇在上课的时候收到了顾繁星的短信，不过由于她手机开了静音，并没有看见这条短信。
直到下课，黄杰兴冲冲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酒……酒姐，星哥回来了。”
繁星姐回来了？
不是早上的飞机，晚上才到吗？
“星哥回来了不是很好吗？”白薇拿起笔准备接着做题。
黄杰急道：“可星哥去找姚斐南了啊。”
白薇：“……”
白薇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扔下笔，揣上手机便大步走出了教室。
顾繁星刚到学校放下书包，就听班里的女同学在编排白薇的坏话。
起因还是姚斐南选了白薇做舞伴的事。
没睡好再加上倒时差，顾繁星此时的心情又冷又躁，踹了几个柠檬精的桌腿一脚。
柠檬精们瞬间歇声。
之后，顾繁星便去了五班。
白薇赶到五班的时候，顾繁星还没动手。
“星哥。”见到被人群围着的少年，白薇赶紧跑过去。
顾繁星回过头，清冷的眉眼在看到女孩的那一瞬略有缓和，但在看向把白薇叫来的黄杰时还是带着一丝不悦。
黄杰：“……”
他这还不是为了星哥您！
姚斐南这狗逼狡猾着呢，要是你把他打伤了，他借机向酒姐博同情，又挑拨你和酒姐的关系怎么办？
总被自家老妈逮着陪她一起看清宫剧的黄杰不由得将这事阴谋化。
仿佛总有刁民想害他星哥。
“回去上课。”顾繁星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沙哑的声音微冷。
白薇反问：“那你呢？”
顾繁星冷冷地看向对面的少年，表情不变：“哥护着你。”
白薇无语，姐你玩女扮男装还上瘾了是吧？
而且……
“护什么呀？他没欺负我。”
顾繁星挑眉：“舞伴。”
“这事我会解决。”白薇不由分说地拉着顾繁星往回走。
“白薇。”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清越的男声。
白薇微顿住脚步，不耐烦地转头瞪了眼少年，直截了当地开口：“姚斐南，我之前就跟你说清楚了，我不想当你的舞伴，首先是因为我男朋友会生气，其次我男朋友真的会生气，最后……我男朋友就算生气也比你帅一万倍。”
姚斐南：“……”
第二次被女孩说他不如她男朋友长得好看，可从未见过女孩和哪个好看的男生走得很近。
所以姚斐南根本不相信女孩口中的这个男朋友确有其人，只当是白薇为了拒绝他而编造的借口。
白薇说完便拉着顾繁星走了。
围观群众们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woc！白薇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男朋友？
谁呀？
顾凡？
毕竟学校里比姚大校草长得还好看的就只有顾凡。
课间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
被白薇拉走的顾繁星脸色异常难看，头顶好像笼罩了一层黑云。
白薇还要赶着回去上课，只好撒娇卖萌齐上阵，这才把顾繁星给哄好。
在家要哄大魔王，在学校还要哄她星“哥”。
白小薇：“……”
“你打算怎么解决？”顾繁星懒洋洋地站着，从衣服兜里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递给女孩。
白薇直接张嘴把糖咬了过来，含糊道：“不能换舞伴，那就让这节目上不了台呗。”
下午放学。
白薇刚从学校大门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突然从旁边冲出来拽住白薇的手腕。
“白薇，你这个没良心的！”中年女人说着话，扬手就要打人。
反应过来的白薇拦住了中年女人的动作，脸色冷漠地看着对方：“洪女士，有事吗？”
白母愤愤地怒瞪着面前俨然换了个人的白薇，声音尖锐地喝道：“老娘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大家都来看看啊，看看这个白眼狼是怎么不管家里人死活的。”
白薇神色未变，任由白母大声嚷嚷，吸引着路过的学生围观。
“你弟都被人打得都进医院了，你不去看他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啊呸！老娘这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个不孝女！”白母一边假意哭闹，一边死死地抓着白薇的手。
似乎是怕白薇跑了。
白薇目光淡淡地扫过被白母刻意用指甲划出两道伤痕的手腕，没有挣脱，只冷声开口：“你想要什么？”
女孩话音刚落下，白母就立即道：“跟我去看你弟弟！”
白薇倏然低哑地冷笑了一声：“然后呢？”
虽然不知道白明宇又惹到了谁，甚至被打进了医院，但她可不相信白母来找她只是单纯让她去看望白明宇。
“你弟住院需要医药费。”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
白薇歪头笑了，有些薄凉：“傅家给的那五千万呢？”
白母听她提起那五千万，还以为白薇是想跟他们分一杯羹，顿时就炸了：“你以为五千万很多吗？现在做什么不要钱？我和你爸的保险金，还有你弟以后结婚娶媳妇，哪样不花钱？”
在白母未来的计划中，有她和老伴，还有白明宇这个儿子，唯独没有白薇这个女儿。
白薇平静地接上一句：“我读书不花钱。”
自她上初中以后，每年的学费便是她自己趁假期出去做临时工赚的。
白母反驳道：“你一个女孩读书有用吗？以后还不是要嫁人，生的儿子也是跟别人姓，何必浪费那个钱读书？当老娘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围观的学生里也有女学生，听到白母的话都不赞同地皱起了眉。
白薇早就习惯了白母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您都没钱，我一个高三的学生有什么钱？”
“你没钱，难道傅……”白母还是有些忌惮傅家的，再加上上次被郑叔敲打了一通，就更加不敢提及傅家了，声音也压低了，“难道那个谁也没钱吗？”
白薇脸色没有变化，她一只手揣进兜里，语调冷到极致：“您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难道他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吗？还是您忘了，我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是您和白先生卖进傅家的？”
说起这事，白母不免也有些心虚。
当初说是把白薇嫁进傅家，但就他们家那情况，哪里高攀得起傅家，而且傅家那个管家拿出来的协议上也白纸黑字地写清楚——
一旦签字，白薇从此和白家就再无关系。
签了合同的那天，白薇的户口也被迁到了傅家。
上次被郑叔警告过后，白母其实也不敢再来找白薇，但想到还躺在医院里的宝贝儿子，白母一狠心，还是在放学的时候堵了白薇。
心虚只是一瞬的。
白母见白薇丝毫不为所动，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哭喊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爸工作没了，我一个妇人也做不了什么，你弟弟年纪又还小，如果家里宽裕的话，谁会卖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白薇都快气笑了，她压下心里的酸涩，一字一句地开口：“我真的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
白母一听，顿时尖声反问：“怎么不是？！”
微侧着身的女孩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妇人，明明是笑着的，但却是那么凉薄：“小时候，白明宇吃的是什么？大鱼大肉，我吃的是什么？馊饭剩菜。七岁……”
“十二岁，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初中，想接着上初中，你们是怎么说的？怎么做的？
你把我新领回来的书全给扔了，白先生让我滚出家门。十五岁……”
女孩一件一件地细数白父白母这些年做过的事，说到后面，声音都哑了，眸子里甚至浮现了一抹雾气。
围观的群众听了都不由得有些动容，纷纷指责白母怎么能偏心到如此地步。
白母一人难敌万口，只能强行辩解：“我生了她，生恩大于养恩，所以我叫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这毕竟还在学校门口，保安大叔逛完一圈操场回来，见有人似乎在校门口闹事，立马嚷嚷着走过来：“哎哎，干嘛呢？”
拨开人群，保安大叔一看，呦，还是个熟人。
“怎么又是你？你又来找你女儿？”保安大叔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次你就没说出来你女儿读哪个班，班主任叫什么，这次应该能回答得上来了吧？”
白母表情一讪，这次她还是不知道白薇读哪个班，班主任姓甚名谁。
保安大叔啪的一声将小本本合上：“不是我说，你这家长到底是怎么当的，连自己女儿读哪个班，班主任叫什么都不知道，那总该知道你女儿读高几吧？”
高几？
她哪儿知道白薇这死丫头读高几？
只知道白薇一直在浪费钱读书。
围观的人对白母更加鄙夷不满了，这是偏心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连自己女儿读高几，哪个班的，班主任叫什么都不知道？
白母也是要脸的，再加上她也怕闹大了，傅家会找她麻烦，于是愤恨地瞪了白薇一眼，不甘的跺了两下脚便走了。
保安大叔看着白母离开的背影：“嗐，这人怎么回事？”
这时，旁侧传来一个清婉如冷月的声音。
“大叔，我读高三。”
保安大叔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从头到尾都在围观的吃瓜群众为保安大叔解惑：“她就是刚才那个中年妇女的女儿。”
保安大叔打量了眼面前长得乖巧又好看的女孩，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看着也不像母女啊。”
白薇闻言也只笑了笑，她其实也在怀疑她是不是白父白母的亲生女儿。
保安大叔从旁人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看向白薇的目光就更加同情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把女孩是赔钱货这种话挂在嘴边？
甚至还对女孩又打又骂，反而把男孩当宝。
白薇却依旧风轻云淡，根本没在意周围的目光。
以前平安街的那些街坊邻居也这么看过她。
可伸出援手的又有多少？
白薇上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豪车。
“郑叔。”女孩略冷冽的声音从后座传来，“我妈之前是不是找过我？”
郑叔将车驶进了车水马龙的双行道，听到白薇的问话，那张只眼角多了几条细纹的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好像是来找过您，这人啊，年纪大了，记忆力都退化了。”
郑叔就会拿自己年纪大说事。
白薇低低地笑了笑，轻声道：“谢谢。”
郑叔摇了摇头，笑而不语，只在等红灯的间隙给傅连城发了条短信——
[少爷，太太心情不好，回去您记得多哄哄她。]
回到锦竹园。
白薇直接上楼，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傅连城一看到郑叔的消息就暂停了会议，从郑叔那儿知道了今天发生在学校门口的事，立即便赶回来了。
“太太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郑叔一直待在客厅里没走，见到大步流星从外面走进来的傅连城，于是摇头叹息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呢。”
傅连城脱下外套扔给身后匆匆跑进来的左尤，微垂的眼尾疏冷阴郁，眸底深沉一片。
郑叔：“您去哄哄太太吧。”
“嗯。”
尾音随着男人上楼的身影湮灭在楼梯口。
女孩并没有锁门。
傅连城伸手一推便推开了。
屋内。
女孩趴在书桌上，交叠的手臂压着翻开的课本，半边脸则靠着臂弯，暖黄的灯光落在女孩精致清丽的侧脸上，又软又乖。
傅连城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女孩半天，才终于走过去，俯身将女孩抱起来。
白薇其实并没有睡熟，因此男人一有所动作，她就醒了。
女孩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睫毛轻掀，看着眼前的人愣神了半晌，而后在男人的肩膀蹭了蹭，语气软乎乎的：“你回来啦……”
傅连城脚步微滞了一瞬，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嗯。”
等被放到床上的时候，白薇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抱着被子，下巴磕在膝盖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是不是吃饭了？”
傅连城：“……”
默了半秒，男人沉声道：“不是。”
白薇在衣服兜里摸了摸，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讶异地发现男人竟然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回来。
再一看男人阴鸷冷峻的面容，白薇心下不由得咯噔了一声：“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白薇歪了下头，狐疑地瞅着男人，这个表情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对啦！”女孩突然跪坐起来，仰头看着男人，“左管家说你给清源投资了一栋图书馆和教学楼，那你在校董会上是不是有一定的发言权？”
傅连城：“嗯。”
白薇不知道的是，傅总不仅在校董会上具有发言权，还有一票决议权。
毕竟傅总现在才是清源真正的金主爸爸。
但仅有几个人知道傅总为什么会给清源投资这么多钱。
听说是傅总的小女朋友就在清源读书。
当然，对外宣称的是傅总是在为我国的教育事业出一份力。
“我们学校领导非要我和一个男同学在毕业晚会上跳探戈，你能不能让人把这个节目取消了？”
初春的夜晚，锦竹园。
白薇收到林书菡的消息，对方说她有事跟她说，让她去锦竹园的院子。
林书菡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被关在锦竹园也就只有书菡一个人来看过她，因此她也没多想，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等走到院子，却不见林书菡。
“白薇。”
这时，一个不甚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白薇转过身，疑惑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站着个一席高定昂贵的米色风衣，相貌英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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