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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你都不帮我揉揉
女孩仰头看着他,眼眶慢慢地红了,却还是倔强地咬着下唇,没有漏出一丝哭音,只悄无声息地落下滴泪来。
傅连城愣住了。
白薇每次哭的时候都会发些小脾气,很少会像现在这样不声不吭地掉眼泪。
傅连城走过去,抬手想帮女孩把泪珠拭去。
白薇别过脸去,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藏在背后的右手用力地掐着左手背,一片青紫。
男人的神色更加隐晦难测,眉头微蹙。
“薇薇?”
白薇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没吭声。
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渐渐凝结成冰。
这时,女孩突然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把自己的衣服都给拿了出来,回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男人,又给放了回去。
转而去捡地上的被子和枕头,却不是扔在床上,而是抱着往外走。
“去哪儿?”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女孩没说话,身影停滞了半秒,脚尖一旋,转身回来将被子枕头一股脑放在她从白家带出来的行李箱上,推着行李箱目不斜视地从男人身边走过。
“薇薇……”
傅连城伸手去抓女孩的手腕,白薇往旁边一躲,好巧不巧地撞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薇薇。”傅连城脸色一变,不顾女孩的抗拒直接将人拉进怀里,“我看看。”
白薇捂着撞疼的后脑勺,把脸埋在男人的怀里,小声地啜泣:“疼……”
傅连城搂紧女孩,接替女孩揉了揉她方才一直按着的地方。
“疼疼疼。”女孩紧抓着他的衣服,连声叫道。
傅连城一只手轻轻地帮女孩揉着撞疼的后脑勺,一只手笨拙地拍着女孩的背。
可是女孩还是一个劲地叫着疼,声音又软又委屈。
傅连城感觉到手下确实摸到了一个隆起的小包,脸色顿时一沉,直接将女孩打横抱起,大步走出了房间。
“把宋鹤汀叫来。”一下楼,傅连城便对左尤吩咐道。
左尤还以为是少爷又犯病了,赶紧应了一声就匆匆去找宋鹤汀。
郑叔也担心少爷回来后,太太会和少爷吵架,所以一直待在客厅里没走。
见到少爷抱着太太下来,不由得眼皮一跳。
不会吧?
少爷打太太了?
郑叔走上前,没忍住问了一句:“少爷,太太怎么了?”
傅连城抱着女孩坐在沙发上,眉头拧着,大致是有点后悔:“撞到头了。”
郑叔:“……”
在傅家待了几十年的郑叔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少爷露出这种神情。
郑叔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缩在男人怀里不肯露出脸来的女孩,敛下眼底的幽光,和蔼地笑问道:“长包了吗?”
傅连城拨开女孩的发根看了看,一个小小的肿包耀武扬威地出现在他眼下:“嗯。”
“疼……”女孩耍小性子地蹬了蹬脚,“你都不帮我揉揉。”
郑叔:“……”
这位小太太啊。
真是越来越会拿捏他家少爷的情绪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爷,水煮鸡蛋可以消肿。”郑叔看破不说破,只提议了一句。
“去煮。”
郑叔笑眯眯地应了,转身去吩咐厨房煮鸡蛋,顺便让人把少爷的养胃汤炖上。
宋鹤汀被左尤火急火燎地叫过来,刚下车就凛声问道:“少爷出事了?”
左尤没直说,只摇了摇头:“你先去看看再说吧。”
宋鹤汀便没再多问,一言不发地走进客厅。
却听到一个带着小鼻音的声音。
“我要喂你。”
宋鹤汀循声望过去。
只见面容冷漠的男人一只手搂着个女孩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端着汤碗。
汤勺在女孩的手中。
“我自己来。”
傅连城伸手,却被女孩躲开了。
“我喂你。”白薇一脸执拗地看着男人。
很多时候,傅连城一向拿她乖乖软软的小脾气没办法。
只好放弃了和女孩抢,任由她拿着小瓷勺喂自己。
宋鹤汀将这一幕淡然收入眼底,走过来恭敬地唤道:“少爷。”
傅连城阻止了女孩还想继续喂他喝汤的动作,放轻声音:“先让宋鹤汀给你看看。”
“哦。”白薇把汤勺放回了碗里,抬头便对上了宋鹤汀带着些敌意冷嘲的视线。
她只今日见过对方一面。
那青年对她的厌恶和不屑是从何而来的?
白薇敛下眸底一闪而过的暗芒,再抬眼还是那副小白兔的模样。
宋鹤汀神色肃然地开口:“少爷,您还好吗?”
“嗯。”傅连城淡淡地应了一声,见他半天不为所动,不由得脸色一沉。
郑叔这时候提醒道:“太太方才撞到头了,你去弄些消肿的药来。”
宋鹤汀:“……”
就因为这事急匆匆把他叫过来?
宋鹤汀闭了闭眼睛,朝着女孩看过去的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嘲讽。
怎么就不撞死她?
这般以色侍人,就会用媚术迷惑少爷的狐狸精,没被撞死真是令人失望啊。
白薇靠在男人的怀里,对青年讥诮冷笑的眼神非常不爽。
怎么?
把她当祸国妖妃了?
呵呵。
当她愿意做这魅惑君主的妖女?
要不是你家少爷先做了这强占民女的暴君,她至于做祸水吗?
白薇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软声软气地说道:“不擦药,你再帮我揉揉就好啦。”
傅连城:“好。”
这下,宋鹤汀看她的眼神更加冷了。
“还有我的毕业礼物。”女孩用余光瞄了眼脸色黑成炭的青年,继续饰演她妖妃的角色,“你是不是忘记给我买了?”
傅连城神色微怔,深邃的眸子瞬间转沉:“嗯。”
白薇趁机得寸进尺:“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
女孩顿时恨铁不成钢地用脑袋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自己想。”
傅总:“……”
是时候把沈昇拉出来问问了。
宋鹤汀听着两人的对话,冰冷的视线如同淬毒的利刃刷刷射向女孩。
左尤赶紧在傅连城察觉到异样之前拍了拍宋鹤汀的背,示意他冷静些。
宋鹤汀现在只想把这个妖妃从他家少爷身上拽下来,哪里还能冷静下来?
白薇瞥了眼对面的宋鹤汀,唇角悄悄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无辜眨眼:“宋医生,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你怎么一直在盯着我看啊?”
女孩话音刚落下,宋鹤汀便感觉到后颈升起了一股冷至骨髓的寒意。
巨大的压迫感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身上。
紧接着,男人含着浓浓戾气的阴鸷声音响起:“眼睛不想要便挖了。”
宋鹤汀心下一骇,低下头不敢再将视线投放到女孩的身上。
“属下知错。”
傅连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如淬了冰一般,削薄的唇不带一丝情感地吐出一个字:“滚。”
宋鹤汀眉头紧蹙,没敢违抗傅连城的话,深深地看了白薇一眼才离开。
白薇:“……”
感觉自己又被讨厌了。
上一世,常年跟在傅连城身边的左尤也不喜欢她。
因为她总跟傅连城大吵大闹,疯起来的时候摔东西都是小事,甚至还会咒骂男人去死,祝傅家绝后什么的。
左尤每次听到这些话,都会气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傅连城下令不让他们动她一根手指头,只怕她早就被左尤撕碎扔海里喂鱼了。
而锦竹园的佣人是听命于左管家的,所以在她被关在金丝笼里的时候,佣人们都得到左尤的命令。
不管她如何吵,如何闹,都不准放她出来。
那段时间是她最难熬的日子,佣人们每天按时按点地给她送饭,打开笼门放她出去解决生理问题,可即便如此,也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如果再给她套上一副手铐脚镣,她和犯人也就无异了。
白薇低头看了看光洁白皙的手腕,暗暗冷笑了一声。
她其实连犯人都不如。
犯人还有尊严。
可是她呢?
不过是只在深渊里垂死挣扎的断翅小鸟而已。
“在想什么?”耳边突然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方才女孩脸上流露出的一丝自嘲让他莫名感到不舒服。
好像他从来就没有抓住过她一般。
白薇抬起头,缓缓扯出一抹笑,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我在家陪你五天好不好?”
傅连城俊美的面容有些恍惚,朝着女孩看过去的目光微怔。
“这五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待着,等你回来。”
与其等男人给她套上枷锁,不如她自己以退为进。
傅连城并没有真的色令智昏:“五天后呢?”
“五天后,我去沈昇那儿打工。”
闻言,男人眉头一皱,显然是对她的计划并不满意。
抢了人家佣人工作,正在一旁浇花的郑叔问道:“太太,您为什么想去沈少那儿打工?”
当然是因为不想每天都看见你家少爷!
“换句话说,也是在给你打工。”白薇早就计划好了,“你不是和婶婶成立了个娱乐公司吗?我就去这个公司。”
傅连城没说话,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黑沉沉的眸子如万年不见天日的深潭,讳莫难测。
白薇一看他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是不是不想我去?”
男人也没否认:“嗯。”
女孩的语气顿时加重了几分,又质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做一朵只会攀附你生存的菟丝花?”
傅连城:“……”
白薇:“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我配不上?”
傅连城:“不是。”
“那你就是想离婚。”白薇终于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傅连城俊美异常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一层足以冻结万物的寒霜,声音也冷冽至极:“不是。”
就算是死,他也不会离婚。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白薇气得又拿脑袋去撞他,眼睛瞪圆了看着他:“你不想让我去,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男人没说话,显然是没有个正当理由。
白薇歪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傅连城:“不行。”
白薇顿时拉下脸,默默地跟他对视,两秒后,duang的一声撞上他的额头。
结果,被撞的人眉头都没皱一下,撞的人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傅连城:“……”
白薇坐在他怀里蹬腿:“你怎么不躲?”
根本没想到她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的傅总:“……”
“我看看。”傅连城拨开女孩前额的头发,仔细看了看,还好没起包。
“再帮我揉揉后面。”白薇拿着他的手放在她后脑勺,让他给她揉方才撞在架子上撞出来的小包。
傅连城也照做了。
如果宋鹤汀还在这儿,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气得头顶冒烟。
这女人……简直,简直无法无天。
居然还敢对他家少爷颐指气使。
“你一点也不讲理。”白薇把茶几上的汤碗端起来,发现没凉便一口喝完,“不讲理的人没汤喝!”
已经喝饱的傅连城:“……”
“我又不是你养的金丝雀。”女孩瞬间进入碎碎念的模式,“陪你五天都不满意,那你还想我陪你多久?”
傅连城垂下眸子,目光深幽暗沉地盯着她:“永远。”
听到这话,白薇的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贪心?
圈禁她一辈子就算了。
竟然还想永远地将她锁在身边。
白薇稳住微乱的心神,严肃地开口:“那也得我好好的才能陪你白头偕老。”
傅连城蹙眉,没想明白女孩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你把我关在屋里,就是不想要我好好活着。”
上一世不就是这样吗?
不过短短三年,她便精神全面崩溃,最后才浑浑噩噩地从高台跳下来。
傅连城沉声低呵道:“别乱说。”
白薇把汤碗放下,扣着男人的手心问道:“那你还要把我关起来吗?”
傅连城面色阴沉冷冽到了极点,整个人如同被寒霜笼罩,不透一丝缝隙。
这副模样已经明确地告诉了女孩:要的。
白薇又恼又怒,再次用脑袋当武器去攻击男人。
傅连城这次没由她撞,偏头躲了过去。
女孩这一撞便只能撞在男人的胸口上,立马又委屈了起来:“你躲什么?”
傅连城:“……”
这样耗下去并不是办法,男人显然是铁了心要将她关在锦竹园里。
白薇也不说话了,暗戳戳地想办法让男人松口放她出去。
气氛沉寂了片刻后,白薇突然挣开男人圈着她腰肢的手臂,从她腿上起开。
傅连城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双手,随即将黑沉如夜的视线放在女孩身上。
白薇却没看他,直接转身蹬蹬跑上楼。
傅连城眸色骤地一沉,顿了顿,也跟在女孩身后上了楼。
郑叔随和慈爱的声音这时候在后面响起:“少爷,太太年纪小,不懂事,您多哄着她些。”
“嗯。”
男人略带不悦的应声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郑叔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也转身走了。
楼上。
傅连城刚走到门口便看见女孩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一只手抱着枕头被子,气鼓鼓地往外走。
“我今天睡沙发!”见到男人,白薇立马瞪眼道。
傅连城眉头拧起,脸色也阴沉了几分:“别胡闹。”
女孩撇了撇嘴,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你让开,我正式宣布,你不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白薇落下的话音里已经多了些哭腔。
见男人神色越发阴鸷冰冷,她突然像是破罐子破摔地把被子枕头一股脑砸在地板上。
“你根本就不想和我过一辈子!”
男人的嗓音低沉喑哑:“想。”
女孩大声反驳他:“你不想!”
傅连城:“……”
白薇又弯腰把地上的枕头被子捡起来,重新抱在怀里:“我不想和一个随时都准备一脚踹了我的人睡在一起。”
“薇薇……”
白薇截了他的话头:“我知道你想说你没有,可是别人不这么想,他们只会觉得我就是一个只能被你藏在家中的花瓶,除了依附你生存,我一无是处。”
似乎是触及了女孩内心的某根弦,眸子里渐渐地浮现了一层雾气,压抑到极致的委屈和痛楚也终于泄漏了出来。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像是砸在男人的心头,疼得紧。
自从女孩回到他身边,已不知哭过多少回了。
傅连城垂下长得过分的睫毛,将眸底控制不住想要将女孩藏起来的私欲敛下,声音沙哑道:“我有条件。”
闻言,白薇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男人这是松口了。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忙问道:“什么条件?”
“一个月。”
白薇茫然眨眼,又翘又长的睫毛还是湿的:“什么一个月?”
傅连城:“陪我。”
白薇:“……”
这是硬生生把她的五天提高了六倍。
白薇试图和男人讲价:“十五天?”
傅连城没说话,只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但白薇也知道答案了。
一个月。
没商量。
白薇只能妥协:“好吧。”
从一辈子缩短到一个月。
这是多么飞跃性的一步啊!
白薇也发现了,能对付男人的武器就只有眼泪!
而且还必须得是大水决堤。
心满意足的白薇又把被子和枕头抱了回去,行李箱也给推回了原位。
在楼下听了全程的左尤此刻却想到一件事:太太抱着被子枕头明明是要去睡沙发,拿行李箱做什么?
离家出走吗?
不得不说,全能管家真不愧是全能管家。
白薇确实是打算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拉着行李箱“逃跑”。
她也不跑远,就在锦竹园找个隐蔽的地方待一晚。
等男人第二天醒来发现她不在了,肯定会大张旗鼓地找她,到时她再把自己弄得狼狈些,哭唧唧地往男人怀里一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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