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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修罗场
重活一世,姜渔眠自然不会再让上辈子的事重演。
吃完了早餐,她带着余欢亲自去检查演出台是否牢固。
踩着十公分的银色高跟鞋,姜渔眠故意在上一世坍塌的地方卯足劲跳了几下,果然感觉脚下的支架有些摇晃。
她立马让余欢去把负责人叫来,让他也在台上蹦了几下。
负责人:“……”
“这是我们的过错。”负责人管着这么大一个演出现场,不可能样样都做到事无巨细,“我马上让工人加固。”
姜渔眠淡淡地应了一声,双手环胸地站在一旁亲眼盯着工人将演出台重新加固,之后又让十几人在台上使劲地蹦跶了好几下,见前架没再摇晃,她才放下心来。
上一世,她死后才从顾卫寒的助理那里听说演出事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而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大学时的室友,圈内闺蜜林书菡。
姜渔眠掩下眸底的冷意,站在演出台上看着下方空无一人的观众席。
这一次,她一定会给这场前世缺憾的演唱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当然,更重要的是……
她想让顾卫寒完整地听一场她的演唱会。
想到这里,姜渔眠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
某些人看起来清心冷面的,竟然也会“偷偷”跑来听她的演唱会。
姜渔眠不禁有些小得意,如果她有尾巴的话,这会儿恐怕早就翘上天了。
一旁的余欢:“……”
姜姐这是咋了?
怎么一会儿情绪阴沉,一会儿又趾高气扬的?
早上的养嗓茶没喝错吧?
……
演唱会七点开始,姜渔眠在后台任由化妆师上妆,眼睛却直盯着现场的监控看。
她在找顾卫寒。
“渔眠,你找谁呢?都盯半个小时了。”化妆师笑着搭话道。
化妆师是她私人专属的,两人合作也有三年了,还算熟络。
“一个朋友。”姜渔眠含糊其辞道。
化妆师能够听出她不愿多说,于是便不再追问下去,只是拿起几支口红让姜渔眠挑了个色系。
化完妆,距离演出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观众已经入场完毕,余欢在前面处理了一些小细节就回到了姜渔眠身边。
“前面几场演唱会都是林哥负责,却从未出现过今天这种演出台不稳固的情况。”姜渔眠戴上黑色的皮手套,微红的眼尾搭配暗黑色调的口红,仿佛给她添了丝致命的危险。
余欢迟疑道:“姜姐,你是说……?”
“林哥没问题,但不代表其他人是干净的。”
姜渔眠扔下这句话便伴随着粉丝的呼喊声走上了升降机。
时隔半年,她终于再次登上这个舞台。
开场音乐响起,姜渔眠单膝半跪着出现在演出台上,观众席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几乎震耳欲聋。
一袭黑色衬衫长裤的冷漠男人与现场的热闹尤其格格不入。
俊美出色的面容上毫无任何表情,生人勿近的清冷气质侵袭了方圆十米。
仿佛男人不是来听演唱会,而是来参加什么重要会议的。
助理程旭确实想不通,为什么本该出现在谈判桌上的顾总为何会来这里看一个女歌手的演唱会?
顾总看着也不像是会追星的人啊。
姜渔眠开场曲唱的是一首格外调动气氛的摇滚风格的歌。
等到现场气氛嗨到最热的时候,她才开口感谢歌迷们的到来:“如果没有你们,这场演唱会不可能办得起来……”
姜渔眠本来想特别感谢一个人,但话到了嘴边,最后又咽了下去。
她还没做好公开的准备。
也不知道顾卫寒会不会同意她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舞台上的灯光太亮,姜渔眠站在台上根本看不清底下的人。
她仿佛是在黑暗的浩瀚宇宙中寻找那颗微不可见的小行星。
半天找不到顾卫寒在哪个位置,姜渔眠干脆坐在了演出台的边缘,用如同江南湖水般婉约的嗓音唱起了一首抒情歌。
顾卫寒看着晃悠着两条纤细白嫩的大长腿坐在舞台边上的女孩,俊逸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就连周身的气息都瞬间冷了几分。
程旭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刚才不好好的吗?
怎么顾总突然就不高兴了呢?
其实大多时候,顾卫寒都是冷漠疏离的,很难让人看出他高兴与否。
但在他每次去锦竹园接顾卫寒的时候,顾卫寒的身上偶尔带着能将人凝冻成冰的寒意,偶尔又带着几丝微不可察的愉悦。
程旭早先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说是顾总结婚了,妻子是娱乐圈的人,不能随便公开,因此两人连婚礼都没办,只有上流圈子的一少部分人见过这位顾太太。
所以他很有理由怀疑,顾总每次回锦竹园不是为了休息,而是见老婆去了。
程旭猜得其实没错,如果他再细心观察下,会发现顾卫寒每次回锦竹园之前都会看一眼手机。
那是锦竹园的佣人在给顾卫寒汇报姜渔眠的行踪。
如果佣人那边说姜渔眠要在家住一晚,顾卫寒就会立马丢下工作回锦竹园。
至于为什么有时高兴,有时不愉,那得取决于姜渔眠和他说了多少句话。
如果一句话没说,顾总的心情值就是负数,如果超过三句话……
暂时还没有。
……
演唱会完美结束,没有再像上一世那样出现任何意外。
上台前,姜渔眠让余欢去调查是谁在演出台的搭建上动了手脚,长达三个小时的演唱会结束后,余欢已经查出是谁了。
是帮忙搭舞台的一个工人。
余欢质问他是谁让他这么做的,工人畏畏缩缩地说没看清,给他钱的那人戴着副墨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见对方的长相。
余欢不耐烦地问道:“是男是女,你总该知道吧?”
她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如果不是姜姐特意在上台前检查了一下舞台的牢固程度,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工人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是男的。”
余欢不悦地瞪了眼他,什么叫好像?
姜渔眠都从演出台下来了,余欢还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虽然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但工人还是违反了规定,按合同要赔偿他们违约金。
工人苦不堪言,违约金比那人收买他的钱还多,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这笔钱对于他来说根本负担不起。
姜渔眠却没有同情这个工人,上一世在舞台坍塌中受伤的人难道就没有家人吗?
被那股诡异的冷风带走时,姜渔眠以为自己肯定是要入地狱的。
可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身处酒店。
她茫然地伸手在眼前看了看,阳光从指缝漏进来,衬得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更有骨感。
是温暖的……
她还活着吗?
“姜姐,你起了吗?”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敲门声。
虽时隔半年了,但姜渔眠还是听出了这是她助理余欢的声音。
她声带受损退圈后,余欢就被她给辞退了。
可现在,余欢还跟在她身边……
姜渔眠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想法。
她慌忙翻身下床,快步走到茶几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9102年5月21日。
是她一年前的公益演唱会的最后一天。
一股失而复得的狂喜从心头涌上,随即又掠过难言的惶恐不安。
她不是在做梦吧?
姜渔眠用力狠掐了一下胳膊:“嗷!”
疼痛感瞬间传来,姜渔眠的眸底顿时铺满了如春水般温和涟漪的笑意。
不是做梦。
她真的重生回来了。
“姜姐,你没事吧?”余欢在外面听到了她的呼痛声,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姜渔眠冷静下来,用清亮婉转的嗓音回道。
她终于又可以开口说话了。
姜渔眠摸了摸喉咙,唇角情不自禁地向上翘起,精致白皙的小脸因这抹喜形于色的笑而变得更加明媚动人,未施粉黛,却难掩摄人魂魄的惊艳。
她进洗與室洗漱完,换了身衣服才走出房间。
余欢已经叫人把早餐送了上来,见她出来了,于是先倒了杯薄荷桑叶茶递给她:“姜姐,你的嗓子还能坚持到唱完今天吗?”
姜渔眠一手抄在休闲裤里,一手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轻呷了一口:“我感觉我状态还不错。”
余欢笑道:“我看你今天的脸色也很好。”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记得再让人检查一下音响设备和现场的安全隐患。”姜渔眠微眯起眼,握着杯沿的手指慢慢地磨蹭了下粗砺的印花。
上一世,今天的这场演唱会因为临时搭建的演出台坍塌,造成前排的部分观众受伤,不得不暂停演出,她的工作室作为主办方也承担了大半的责任。
她运气好,从演出台上踩空摔下来,只是扭伤了脚而已。
但这次的演出事故带给她的不仅是庞大的赔偿金,还有铺天盖地的黑料和造谣。
各家营销号在网上抹黑她,甚至还有粉丝的家人堵在她居住的公寓楼下闹事,泼油漆。
尽管她已经发了声明,表示会严肃处理这次意外事故,并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但还是阻止不了这件事的恶性发酵。
最后她被逼得无法再在公寓待下去,只好灰溜溜地跑回锦竹园——她和顾卫寒婚后共同生活的地方。
思及此,姜渔眠眸光忽地暗了暗,神色讳莫如深。
她狼狈回家的时候,没想到顾卫寒竟然在家。
姜渔眠不禁有些尴尬,抓着包包的手不安地收紧,生怕男人也像外面那些人一样谴责她。
可当时男人既没对她冷眼相看,也没恶言恶语地挖苦她。
他只对她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初春的夜晚,锦竹园。
白薇收到林书菡的消息,对方说她有事跟她说,让她去锦竹园的院子。
林书菡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被关在锦竹园也就只有书菡一个人来看过她,因此她也没多想,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等走到院子,却不见林书菡。
“白薇。”
这时,一个不甚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白薇转过身,疑惑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站着个一席高定昂贵的米色风衣,相貌英俊的男人。
“姚,姚斐南?”白薇看见男人的第一眼是错愕。
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薇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书菡呢?”
“她有事,一会儿就到。”姚斐南走到她面前,眉眼深邃地扫了她一眼,“你过得还好吗?”
白薇轻扯了下嘴角,拘礼地笑道:“挺好的。”
她和姚斐南并没有多熟,这样聊着其实挺尴尬的。
“你怎么会过来?我听书菡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白薇没话找话道。
“嗯。”姚斐南看着女孩精致漂亮的小脸,第一次发现对方竟长得如此惊艳,情不自禁地朝着女孩的脸颊伸出手去。
白薇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后,下意识躲开了他的触碰。
在扭过头的那一瞬,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傅连城那张妖孽般的俊脸。
“抱歉。”姚斐南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
白薇不冷不热地笑了下,疏离感十足。
等林书菡赶过来,白薇和她说了几句话便回到了别墅里。
刚一踏进屋子里,她就感觉到一阵寒意猛然侵袭而来,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像是汇聚了狂风骤雨的幽沉眸子。
白薇顿时心里一咯噔,脸上满是对男人的恐惧和惊慌。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小声地问道。
傅连城没有说话,只是一错不错地看着女孩骤然紧缩了下的眼睛和惊慌失措的小脸,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大有暴戾肆虐,粉碎万物的迹象。
白薇更加忌惮这个时候的男人,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两步,甚至产生了一种逃避对方的冲动。
她刚转过身,手腕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掌牢牢地箍住……
“啊——”
女孩被粗鲁地摔在床上,苍白的小脸上全是对男人的恐惧不安。
“不要……”
男人如同被触碰了逆鳞,俊美如斯的面容瞬间阴云密布,嗜血的犬牙刺进她脆弱的脖子,冰冷削薄的唇带着可怖的戾气狠厉地掠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傅连城……求你……放过我……”白薇眼神空洞无光地喃喃道。
丝毫不见面对另一个男人时的流光溢彩。
“除非我死。”
男人冷冽沙哑的声音犹如一道沉重的枷锁,彻底将她从身到心地囚禁。
白薇苦涩地勾起唇角,笑声凄厉又绝望。
抵死纠缠,不死不休?
那如果是她死了呢?
她要是死了,男人会放过她吗?
带着这个念头,白薇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昏迷。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但却多了一个直径四米,高约三米的大型金丝鸟笼。
她想要逃离男人的举动激怒了对方,终于还是逃不过被当作金丝雀关起来的命运。
锦竹园的气氛低冷到了极点,如同被百年难遇的极寒之风席卷过一般。
佣人们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沈昇走进来看到一片狼藉的客厅,眉头顿时深深地皱起。
“城哥呢?”沈昇微侧过身,转头看向匆匆将他叫来的左尤。
“少爷在次卧。”左尤的话音顿了一瞬,“那是太太的房间。”
从医院回来后,少爷就把自己关在了白薇生前住的房间里。
已经两天了。
“嗯。”
沈昇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大步地上了楼。
屋内。
锦竹园的每一处都被处于暴虐中的男人破坏得不成样子,唯有这个房间保存完整。
身着单薄黑色衬衫的男人背靠着金丝笼坐在地上,浑身都透着巨大的压抑和颓靡。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满是女孩鲜血淋漓地躺在他怀里的场面。
“终于……终于离开了……吗?”女孩半睁着浑浊的眸子,眼里燃着一束微弱的光芒,如风吹将熄。
“薇薇……”男人慌乱极了,用力地搂紧女孩纤弱的身子,“别走……”
女孩却恍若未听,失焦的目光不知在看向何处,低声呢喃着什么,淅淅雨声模糊了声音,显得不那么真切:“我真的……好恨你……”
这句话,女孩曾在他耳边说过无数次,却没有任何一次像这次这么让他痛到心脏都在撕裂。
白薇望着橘光里那团看不清的虚影,一滴泪缓缓地从眼角滑下:“愿白薇……下辈子别再……遇上傅连城……”
女孩似乎是累极了,被雨水打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然后慢慢盖下,遮住了那双已然失去光彩的空洞眸子。
再无任何声息。
只留给了他一个暗无天日的灰白世界。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没能得到回应的人干脆使用暴力开门的方式。
“砰”的一声将门踹开。
“滚——”
沙哑骇人的声音在走廊的亮光透进来的那一瞬传来。
“城哥……”沈昇看着萎靡不振地坐在地上的男人,心里也难受得紧。
“白薇的死……”
沈昇话未说完,脆弱的咽喉便被扼住,窒息的感觉令他心惊。
“傅……连城!”沈昇急得大喊男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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