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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出的话轻飘飘的，却在霎时间揪住了钟宁儿的心。

“太后已在这宫里守了近四十年了。”许明钰幽幽说道，“即使零星几次有亲旧进京探望，也只是接进宫里一同待上小几个时辰罢了。眼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到头来也就只有她孤身独行而已。”

钟宁儿像是听不明白她的话一般愣愣地盯着，半晌却倏地面色惨白，颤着声问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声音不大，其中却含着叫人心痛的哽咽与惶恐，听得许明钰心头一紧，卸了手上的力道。

“……姐姐没有别的意思，宁儿莫怕。”许明钰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胳膊，“我只是觉得，前路漫漫，你我姐妹二人能够相知相伴，平平安安的，不就够了么？”

“即使此生再不能出得这宫墙，姐姐亦是知足的。”许明钰意味深长地说，“天下风景固然美好，但得失相伴、福祸相依，我只是个小心的凡人，不敢贪得太多。”

钟宁儿听她解释，脸色稍和，可心里却是慢慢地凉下来。

“宁儿的确也喜欢有姐姐陪伴的日子，可……”钟宁儿撇撇嘴，不愿执意与许明钰顶撞，但心里却总环绕着一股念想，带着她的思绪飞到了远方的山水间。她嗫嚅几句，又仰起头去看月亮，闷闷说道：“所以姐姐的意思是……全无可能了？”

此时层层云雾俱散，露出其后隐匿多时的圆月，许明钰顺着钟宁儿的视线望去，心里随着恬静和美的月色平静下来，一刻也移不开目光。

“宁儿，”许明钰静默少时开了口，“人世间许多事情，若你不寄予期望，便不论何时都不会沦于失望。听起来似是消极懦弱，却可保你不为此所伤。”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不忍将话说至绝处，“与其日日念着盼着消磨心性，不如着眼当下的欢喜。毕竟不到百年之后，谁也不知道故事的结局。”

【鬼 姐姐 鬼 故事】|gui JJ. N e t|

章一百五十六 要挟

三月十八，襄州。

柳常煦睁开眼睛的时候，明亮的日光正好透过窗棂斜斜地在床前的屏风上漫开，将其上的山水花鸟染成一片金灿灿的艳丽之景，华贵似天间。

他吃过早食之后又稀里糊涂地睡了一场回笼觉，此时醒来，反倒更觉困倦慵懒，恹恹地侧头去看屏风上耀眼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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