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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这是哪儿?我是谁?
意识回到体内的那一刻,青年正站在车门口,右手扶着生锈的铁皮,耳朵里是嗡嗡乱叫的嘈杂人声。
这是哪儿?我是谁?要干嘛?
除了知道自己叫韩黎外,他什么也想不起来,脑袋空空如也,好像被人用勺子舀走了精华,只余下一堆没有价值的废料。
眼睛发着黑,还没看清周遭的风景,就被人推搡着往前走去。
前面是两节陡峭的台阶,他差点儿踩空了崴着脚,费力稳住,被迫着蹚出人流。度过最拥挤的部分后,终于得到片刻的喘息之机,回头望去,眼前白茫茫一片。
只看得见泛着锈红慢慢驶远的黑色铁皮列车,以及车尾处那颗和晦暗车身格格不入的耀眼芒星。它的存在,让列车显得更加古怪。
待列车消失在视野尽头后,白雾散去,眼前的铁轨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深林,脚下水泥材质的地板也变成了黄土大地。再回过头,身后矗立着几幢毗邻的屋舍。
韩黎的潜意识告诉他,眼前发生的一切非同寻常。可是,当他悄悄扫视一圈人群后,却发现大家的脸上并没有名为吃惊的东西。
他们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韩黎想,自己跟别人或许是不同的。在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隐藏的信息越多就越安全。
他已经丢失了记忆,只能凭借尚存的智力,对眼下的情况进行更为详细的分析。
这个村落除了背后有五间小屋外,远处的树林里也错落分布着一些,只是相比于身后的房屋,显得极其分散、毫无章法。
除了跟他一起从车上下来的人,当地并无生人,想来是个荒城。
大家的表情,普遍不太好看,有焦躁、有绝望、还有愤怒。人与人隔着些距离,相互之间并不认识。
这让韩黎松了一口气。如果大家彼此熟悉,他会更容易露出马脚。
当然,也有例外。
有个少年的表情显得很是轻松,韩黎甚至能看见他嘴角微笑的幅度。那人新奇而张扬地打量着周围,视线和韩黎对上的那一刻,咧开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笑得很不含蓄,但阳光得恰到好处,接着径直走向了他。
这时,韩黎感觉背后发凉,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回过头去,只看见两个陌生人在交谈,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异样。
错觉吧,一定是太紧张了!
少年来到韩黎面前,友好地伸出手。韩黎知道这是邀请他握手的意思,于是轻轻握住了对方的指尖,晃动一下又立刻松开。
那人并不在意他近乎无礼的冷漠态度,笑着说:“我一眼就看到你了,你长得真好看。”
韩黎并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回给对方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言语中,并无多加交谈的意思。
沉默是个不错的保护色。
但是他不太幸运,碰上了一个话痨。对方自来熟地做起了介绍:“我叫连飞驰,这是我第五个世界,我是人类。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是人是鬼,是机器人还是普通人?”
这段对话很熟悉,刚才右边那两个人也是这样的聊天格式,但是他们没这人能说,少了后面一连串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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