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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原清河这几天吐得实在厉害，刚开始还能吃点水煮青菜，现在闻着混着青菜气味的水汽都嫌恶心，一连好几天就喝个酸奶吃个青苹果。

楼下快餐生意虽然不怎么样，但轻微的油烟味还是能飘到二楼来，让原清河每天都活在恶心难闻的地狱中。终于有一天，受不了油烟气的原清河从楼上下来了。他要出去，去河边去动物园去海洋馆还是去南极北极，哪都好，他在这儿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笨手笨脚刚走到楼梯拐角，一阵清脆的摔碗声豁然响起，一男人骂道：“我操，这油菜里怎么他妈有头发！”

原清河赶紧扶着楼梯扶手迈开腿，可是隆起的肚子实在碍事，急急走下来时王晓龙已经跟那人吵起来了。他把香菇油菜盘里的红头发捏出来怼在那人脸上：“盘里头发跟你头上顶的一个色，保不准是你自己脱发掉的吧！”

“你放屁！就是你们这儿东西不干净！”那人一脸凶神恶煞。

这一通闹引得屋里零星几个吃饭的学生皱眉头，眼看就要扔饭走人了。原清河赶忙上前挡住王晓龙，弯着腰给人倒水赔不起：“抱歉抱歉，我们这儿实习的服务员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这样，我们重新给您做一份，今儿这单我给您免费。”

原清河这会脸上的痂掉了，留下长长一道划痕，放一般地方大家肯定躲他远远的，但这地方毕竟混混居多，大部分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疤，原清河进菜的时候还见过一个眼珠子没了的，比他可怕多了。

那人看他这幅模样，没好气地骂咧两句就坐下了，指着菜单说：“再来份糖醋排骨，清炖猪脚和油焖大虾。”

原清河正要答应，王晓龙呲牙咧嘴瞪眼睛：“有你这样蹭吃蹭喝的吗，我告诉你别蹬鼻子上脸！”

那人菜单往桌子上一摔就要拿茶壶砸王晓龙脸，原清河眼疾手快，扶着人肩膀好声好气地说软话，并且当面把王晓龙训斥了一顿，这事儿才平息。

原清河只顾得安抚客人，根本没注意王晓龙被他训得面红耳赤，几乎咬牙切齿。

等那人好吃好喝并且把剩菜都带走了以后，原清河才在后厨找到王晓龙。

他瞅见原清河来了，没吭声。原清河瞅他通红的眼眶，也有点没好气：“你还委屈了？”

原清河数落他：“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沉不下气？就算那头发是他的你能怎么样？跟他打一架？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一传十十传百，谁还敢来咱们这儿吃饭？”

一数落就说个没完：“你没看见他刚才要摔盘子摔碗了？砸到人怎么办？反正医药费我出，你也不管不顾的，是吧？”

“我收你当服务员已经很仁慈了，正常人谁会收个你这样五大三粗的当服务员？你不知道感谢，净去给我捣乱——”

“别你妈说了！”王晓龙一把掀翻洗碗盆：“你是老板，我就一打工的，我惹不起你！”

王晓龙把刷碗手套一摔：“我告诉你老子他妈的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该你的还是欠你的！”

“你！”原清河气的肚子坠痛：“说你两句就这个样子？！”

“我告诉你那帮混混无赖就不是正常人，有一次就有一百次！你懂个屁！”王晓龙越过原清河：“你自己装圣母去吧！”

原清河气动了胎气，眼前一黑，跌在灶台沿上半天看不见东西，还是配菜小王扶着他坐下，问：“原哥，要打120吗？”

原清河胸闷又恶心，慢慢走出屋闻着新鲜空气才好受点。

王晓龙这人真可以，差点把他气早产。

原清河贴了招聘新服务员的广告，可一时半会根本招不上来人。小王又配菜又刷碗已经是极限，再来个兼职端盘子，怕不是当场跟他辞职。

原清河硬着头皮自己顶上，虽然拖着快八个月的肚子行动并不敏捷，但好歹也能勉强维持饭店运转。

飘香的饭菜色泽鲜艳，可在原清河眼里，这些东西就跟散发着恶臭的毒药似的，恶心的他恨不得把胃呕出来，端菜的时候又不敢吐，只能憋着，进后厨后才敢趴在水槽上吐胆汁。

小王瞅他这样，又递他水又拍他背，无奈说：“原哥，要不还是把晓龙哥叫回来吧，他在，好歹你不用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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