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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身边。

窗外的风吹得帘子哗哗作响，偶尔能够听到楼下她的脚步声。

往日的他，睁眼的那刻，必觉得绝望，但此刻，内心是许久都没有的平静。

这样舒适的感受，久违了多年。

他的唇，微微勾起，连眼里都带着笑意。

他知道自己，已经心软了。

从他成为Paolo的时候，他就在舍不得，舍不得自己永远消失在迟小暖的生命里，舍不得自己孤苦地独自思念，于是，他故意接近，他们成为了网友，用Paolo这个身份的时候，他得到了许多的安慰。至少，她，还能与他有些交集。

迟小暖走进房间，就看到这一幅景象。

阳光下的少年，懒散地倚靠在白色枕头上，略微苍白的侧脸依旧俊朗，眼神迷离地看向窗外，很认真地在思考着什么。

迟小暖实在不忍心去打扰，一直静静站着。

季烨意识到什么，侧过头来，看到迟小暖，表情淡淡，也未见多大的吃惊。

“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什么时候走。”季烨坦白。

“明天就走。”

季烨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可也只是一晃时间，点头，“嗯。”

一整日里，他内心的失落一阵一阵，快要吞噬他所有的思想。

很多次欲言又止，落在迟小暖的眼里，迟小暖也不点破。

傍晚的时候，他们吃过晚饭，迟小暖收拾好碗筷后后，走到客厅，问季烨：“出去走走吗？外面真的很美。”

“你……不多留几天看看这里的风景吗？”

“你希望我走，我就走。”

一句话堵得季烨哑口无言，也对，要她走的人，的确是他自己。

他突然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天不要变得这么黑，霓虹也不要亮得这般快……

路边的艺人在唱歌，一派热闹，迟小暖默默看着这一切，稍稍走在季烨的后面，看着季烨一路沉默，迟小暖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第二天，季烨醒来的时候已临近中午，房间里很是寂静，他屏息聆听，想要寻找一丝声响，却什么也没有。他觉得他的心里空了，有什么东西飞走了，仿佛再也找不到了。

他掀开被子，甚至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出了房间，因为太过慌乱，他狼狈地摔在楼梯上，一阵懊恼，正待起身，抬眼间，就看到迟小暖。

他吃惊，有些口齿不清。“为……什么你还……在？”

“你在这里，你让我去哪里啊。”她说得理所当然，伸手，扶起了季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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