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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周正准时在车上等程良。程良上车时随口问:“车上有胃药吗?”
周正道:“好像有,我给你找找。程导你胃不舒服啊?”
程良低低嗯了一声,周正从副驾驶座位下翻出一个迷你的医药箱,里面的胃药好像只有奥美拉唑:“程导这个行吗?”周正把药扬给他看了看:“这几天您哪天有空啊?我约个体检,好像去年您就拖着没体检。”
“这几天没空。”
周正正在倒水,程良趁着这点时间把自己过长的头发拢起来,他将四根手指当成梳子梳理整齐头发,然后很熟练地用皮筋扎了个简陋的马尾。弄好头发后程良又在自己冲锋衣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一副茶色的平光眼镜架在了鼻梁上。
“程导,今天要见讨厌的人啊?”周正一边把药和热水递给程良,一边嬉皮笑脸问。
程良确实不是个心机太深沉的人,他一些小动作意味着什么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比如每次戴茶色平光镜,都是程良想装看不见人,交流的时候也能肆无忌惮用眼神表达鄙夷不屑厌恶等等等等情绪。
程良接过药直接吞了,他多喝了几口热水,胃连着身体瞬间暖起来。可这点暖像破破烂烂的塑料袋子里兜的热气,抖搂了几下就散干净了,剩下的该是怎样的冷还是怎样的冷。
秦氏财大气粗,钱砸到位便是风雅铺路,艺术随行。用以开办宴会的展厅是位浙商九几年创办的博物馆,这家博物馆有不少外行人一直以为是政府性质的,毕竟年年都有天价拍回来的国宝级收藏在热搜上挂着,馆内收取的门票价格也堪称低廉。
保姆车还没进正门,在私家路口便被拦了,程良降下车窗自报身份,对面专业素质很高,虽然程良没有邀请函,但他们不过三五分钟就完成了验证,恭恭敬敬放程良的车进去了。
周正坐在副驾驶极不寻常的保持着安静,司机按照指引把车泊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周正才轻声问:“程导,你和秦氏的人有什么事谈?”
周正刚刚旁敲侧击请朋友查了一下,在这个地方办宴会的公司是哪家并不算什么秘密。周正不难不疑惑,以程良的性格,怕是元洲的活动他都能逃就逃,更别说这是秦家公司的场子,人家的聚会连业内朋友和媒体都没请,算得上自己家的活动,而程良来这里也没一点消息流出去,这便不得不让人多想了。哪怕周正这么了解程良的为人,可也会心里嘀咕几句莫不是秦氏有人想挖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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