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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身影出现在这里,却仍旧不敢动。
老龟已经超脱了这个世界加在他们身上束缚,哪怕他们全都到了这里,终究还是不敢轻启战端。
老龟是敌是友尚且不知,妄生战端并无益处。有一些妖祖生存年代够久远,也许是猜到了老龟的身份,便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再者说,哪怕真要与他动手,没有足够强力的妖祖到来之前谁也不会当那个傻子去送死。天丈老人能够压制九祖,但是在老龟之下却并非一合之敌,真正的仙人与天仙境之间是云泥之别。
他们在等,等妖界那位实力最强,活得最久的始祖到来。妖界十八祖,排名第一的是始祖,其后才是二祖九渊。
然而让他们有些失望的是,不仅仅是始祖,就连二祖也没有来。老龟沉得住气,一动也不动,连呼吸都没有,这些妖祖却终究坐不住了。
他们只是坐在那边,周围的光线便像是被他们吞噬,空间以他们为原点坍塌。这里承受的能量太多,便是白骨海空间如此坚固的地方都承受不住。
唐未济开启水墨云台,防止那些逸散的空间裂纹伤害到猫舍的人,同时也为了遮住那些妖祖的视线,纵然他知道猫舍有人的事情已经瞒不过去了,此举无异于掩耳盗铃,却还是要去做的。
有的时候知道和看到是两码事,何况水墨云台代表了九渊,唐未济相信其中必然有和四祖一样的妖祖能够看出来这一点。
没有人管他,他们似乎是商量好了什么,一众妖祖之中终于有妖等不下去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一半身披金甲,一半身披黑甲的光头大汉。黑甲半边脸枯如死尸,骨瘦如柴,金甲半边脸却又红光润润,生机盎然。
唐未济见到他,脑子里便冒出了一个名字来。妖界排名前十的妖祖之中,除了常年不见的始祖,最强的独行侠便是这位三祖了。他号佛斩,以八千佛国参悟生死。当初在方寸山上,唐未济闯水晶阁的时候第二层遇到的便是生死道。
听说此妖祖喜怒无常,从来只凭喜好行事,实力极强,更兼修有生死道,极难斩灭。始祖不出,九渊又与他大道不同,整个妖界没有妖祖愿意招惹他。
他走到老龟近前,恰好是正对着老龟的额头,躬身行礼,一举一动,一丝不苟,庄肃说道:“元龟前辈,在下佛斩,添为妖界三祖,曾闻前辈大名,一直不能得见,引以为憾。如今有幸能见前辈当面,实在是三生有幸,若前辈不嫌弃的话,不妨与我等后辈小酌一杯,共商大道如何。”
老龟如同石头山,不闻不见不说话。这位据说是脾气不太好的三祖大人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再次恭敬请了一遍,老龟仍旧是不说话只是悬在天上,像是盖住了半个白骨海。
佛斩再次恭敬行了一礼,这次却没有说话,一步一步小心倒退回到之前站的地方,看了其他妖祖一眼,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老龟不说话,他们不敢擅自离去,但三番两次之后,却也不敢随意惊扰了。按照妖界的规矩,他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待三天,之后自行离去,便算是尽到了应当的恭敬。
十几位妖盘膝坐在周围,那些大妖则是在更远处,以老龟为圆心辐射开来。老龟像是死了一样,不理睬他们,事情的焦点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唐未济和九祖的身上。
佛斩的视线落在唐未济的身上,着重注意到他的实力,他传音过去,“这就是新晋十一祖么?”
妖祖的飓风会议便在这个小小的区域,在一众妖祖的面前以极其古怪的方式展开了。
“不错,他就是别翼。”回答他的是四祖。
“哼,”佛斩冷笑了一声,“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什么实力的妖都能当妖祖了么?”
“听说这别翼实力不俗,能当上妖祖只怕并非侥幸,三祖还是莫要小瞧了他。”
“十一祖这一脉在良平手里的时候就已经坏了根子,好好的阴阳道传承硬是被他修炼成了白骨道,那个周子也说是天赋异禀,气运惊人,还不是在天妖殿中陨落,我看这个别翼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且看九祖和十八祖联手都没有在这小子手上捞到什么好处,我看他怕不是有点真本事。”
“哪怕他再怎么不济,只要能当上妖祖,终归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不稀奇,换你我在他的位置岂不是可以做的比他更好。”
“这小子来历不明,窜得又太快,并非知根知底,让他当十一祖,我有些不放心。”
“话说的可真是够绝的,十四祖在当上妖祖之前有多少妖认识你呀?说出来让我听听,也好瞻仰瞻仰十四祖的光荣事迹。”
“好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当着一众手下的面也不嫌丢妖。四祖,你和他有过接触,能看出他的来历么。”有妖祖问四祖。
四祖看着老龟背上不知道多高远的那小小的一个白点,想着自己在那里曾经住过一段日子,脸上便浮出温和的笑意,“他的来历诸位想必也猜到了一些,想从青山这里得到验证却又何必,只按你们猜的来便是了。”
众妖祖各怀鬼胎,不动声色瞥了别的妖祖一眼,终于有妖祖忍不住问道:“他真的与二祖有关系?”
“水墨云台的炼制手法乃是二祖独家,你们既然都已经看出来了,何必还要多问呢。”
“果然是二祖么,只是二祖门下天仙境大妖颇多,为何会选了这么一个玄仙境的小子?只是因为他天赋出众么?”
“怕不是觉得他能跨过那条线?”
此言一出,他们的目光顿时变得诡异起来。那条线是什么,自然是天仙境之后的那条线了,包括佛斩在内,谁不想着这条线后面的风景。
“二祖今日为何没到?”
“这些话问我我怎么知道,要问问他去呀。”
他们看向唐未济,心思各异。
“好了,都别说话了,安安静静在这里呆三天,一切便都过去了。元龟出世,必然引起轩然大波,白骨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怕是成为妖界的中心了,诸位还是多想一想怎么从那九座山上捞到一些宝贝吧。”
佛斩看不下去了,沉声提醒了一句,又着重提点了一下到现在还没说话的九祖和十八祖,“在元龟前辈的面前,你们莫要放肆,都小心一点,不要冲动。”
九祖和十八祖轻轻点了点头,飓风会议引起的波动便无声无息消失。佛斩又看了唐未济一眼,带着高高在上的好奇和不屑,旋即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飓风会议关闭了,却并不代表他们私下的交流也跟着停止。有妖祖传音给九祖,“怎么回事,不是说十拿九稳的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这小子算计我,他的心思实在深沉,得找个机会杀了他!计都,你帮我一起。”
“有你和花裳,我帮不帮你不都一样,你找个机会与花裳一起出手,我不信他还能不死。”
“不,计都,他的实力增长太快,我怕等到那个时候已经迟了。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我猜他们也不敢再留在这里,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你我三妖一起出手,即便他本事再大也得死。”
“可是刚才还说他背后有二祖。”
“你担心这个?二祖再强,追求的终究是天仙之上,你我都是妖祖,三位妖祖联手,哪怕是二祖也会思量一下,不会轻易得罪。说白了,他再怎么厉害,也就是二祖手下的一颗棋子罢了。二祖这么聪明,不会做那么蠢的事情。”
“事成之后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不是一直想借我源丹一观么,此事了了,我与你一同参详。”
九祖这番话说得那位排名第十的妖祖一下子心动起来,他目光闪烁着,忽然又摇了摇头,“不行,不够稳妥。”
“怎么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能翻出什么花。”
“其他妖祖之中有和二祖交好的,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不出手呢。若是因为我们出手导致妖祖大战爆发,你我都承担不了这个后果。”
“这些事情我去办,保证不会有妖祖插手,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放弃就是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天火大道再进一步的契机可就放在你眼前了。”
计都沉默良久,终于斩钉截铁道:“好,我答应你,但只要我出手,不管别翼死没死,你的源丹都要借我一观。”
“不可留手。”
“既然出手,必不可能留手。”
“好,我答应你。”
九祖与他匆匆断了联系,又急忙联系其他妖祖。
这动静被佛斩察觉,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元龟的反应,没说什么再次闭目养神,然而没过多久他又睁开眼睛朝着元龟看去,忍不住皱眉,“他在做什么?”下一秒钟,他脸上的表情化作惊骇,惊呼出声,“住手!”
一众妖祖对外界的事情如何不关心,一个个机灵着呢,一边传音一边极为警惕,早睁开眼睛,便也看见了那一幕,刹那间他们便换了好几个念头。
“他在做什么,找死吗?”
“我就说他就是个祸害,不能留!”
“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他以为这是哪里!”
“区区玄仙镜而已,怎么敢惊扰元龟前辈!”
“难不成他是猜到了我们想做什么,想要拉着我们一起死吗!”
“你我联手,杀了他,给元龟前辈谢罪。”
他们一下子慌乱起来,气息轰然炸开。
……
那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这事还得从老龟出现开始说起。
就像所有妖祖一样,唐未济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更没想到白骨海中还藏着这么一位大能。
一想到自己之前居然在他的背上狂轰滥炸,冷汗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过再一想,对于老龟来说,如此庞大的体型,几个蚂蚁在上面跑来跑去,谁会在乎呢。
按理说见好就收,知错就改便也罢了,唐未济眼睁睁看着天丈老人被一掌拍死,如今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做一个乖宝宝,却偏偏有人不让他这么干。
他与九祖分开,小心缩到距离老龟不远处,就是害怕九祖趁着天丈老人不在杀了他。谁能够想到九祖在老龟的威慑之下竟然吓破了胆子,失了神,连一丁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唐未济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爬上第八元龟岛。你在不知道这是老龟背的时候爬上去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还敢这么做,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没有人愿意理睬一只蚂蚁,但是那只蚂蚁如果爬到了人的脸上,除非是有大慈爱之心,否则的话即便这个人脾气再好,这只蚂蚁也是必死无疑。
唐未济要当乖宝宝,才刚刚低下头就听见耳朵里传来一道声音,他吓了一大跳,连带着怀里的青铜镜也跳了跳。
“你激动什么!”青铜镜语气不满,唐未济似乎都能看见小姑娘那张并不友善的脸,“我刚才说的你听清楚了没有。”
“没听清,”唐未济没好气回了一句,忍不住问道:“你这么和我说话,不怕他们察觉到吗。”
他说的他们自然是那些妖祖了,小姑娘给出了答案,“自然是不会的,你在想什么呢,赶紧的,我知道你刚才听到了。”
“没听见,我真没有听见,”唐未济擦汗,“你重新再说一遍。”
“我说让你去踹这老龟两脚,用全力。”小姑娘着重加强了“用全力”这三个字的语气,于是唐未济的脸色就变得更精彩了。
没听错,居然没有听错。他默默吐槽了一句,忍不住问道:“你想让我去死吗,你想让我死的话直说好了,我可不想跟天丈老人一样被拍成粉末。”
“天丈他没死。”
“你说什么?”
“天丈他没死!”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吗?”唐未济抓狂。
“不是你刚才说的?”
“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吗?问题的关键难道不是你让我去自杀吗!”唐未济的内心有小人在蹦跳,若是小姑娘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怕是要指着小姑娘的鼻子骂她。
“我就是让你踹他两脚而已,这有什么难的,又不是让你杀了他。”
“你还想让我杀了他,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凭你的实力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所以说嘛,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杀他呢。”
“我什么时候让你杀他了,我只是让你踹他两脚而已。”
“踹他两脚跟杀他有什么区别吗?”
“别说两脚,你踹他两千脚他都不会有一点事情。”
“所以我为什么要踹他呢?难道不是送死吗。”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只是让你踹他两脚而已!”
“你让我送死,还说我这么多废话。”
“我没让你送死。”
“踹他两脚就等于送死!你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吗?”
“你怎么这么能逼逼,你去不去。”
“不去!”激烈的争吵告一段落,唐未济的回答从未有过的斩钉截铁,要是小姑娘能看见,他恨不能在自己的脸上刻上这两个字。
“要怎么样你才肯去?”
“怎么样我都不去。”
“信不信我打死你。”
“打死我我也不去。”
“我和你做交易。”
“哪有交易用命做的,不去。”
“你除了不去还会说别的吗?”
“你的要求我不答应!”
“我真的只是让你帮一个小忙而已。”小姑娘的语气软了下来。
“你让我帮的小忙会要了我的命。”
“不会的,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个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确可以称之为鬼。”
唐未济头都大了,捂住耳朵,单方面结束了这场没有意义的争吵。
他闭上眼睛,耳不听眼不见,只当没有这件事情的发生,却突然觉得自己怀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他眯着眼睛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捂住青铜镜,压低声音,近乎嘶吼道:“你干什么!”
“你不去我去,”青铜镜在挣扎,小姑娘的话在唐未济的耳朵里显得那么的坚定。
“你到底想做什么?现在可不是你捣乱的时候啊。”唐未济放低了语气,几乎就是在哀求了。
“我没有捣乱,我有话要对他说,你去叫醒他。”
唐未济愣了一下,想到了方才老龟说的那些话,突然发现他和小姑娘都和那位传说中的逍遥仙人有关系。刚才吓得糊涂了,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一点都没有想到。
“你真的认识他?”
“多年前见过一面。”小姑娘的语气里面透着时间堆砌的沧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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