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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老攻独自带孩子
谁家若是交不上祭祀用的东西，那些人便会去抢，这和强盗又有什么区别！整个皇城的百姓，一日比一日消沉，谁也不知下一次，这个神耳教又要用什么理由拿走他们别的东西。
祭祀当日，满城百姓还要都去跪拜，业溪山也不例外。他抱着阿昭站在最后面，听着祭场上传来孩子的哭声，心里一下揪了起来。那些被抢走的孩子按照阵法放置，不知道那邪道会把他们怎么样。业溪山低着头不敢看，也怕神耳教的人看到他后再与他纠缠，便只想着赶紧回去。
他也不知道乔砚凝在哪里，应该是在那群文武百官里面。业溪山越是害怕，便越是想要看到乔砚凝。方才如何都不敢抬头的他，竟不由自主地用眼睛朝那些官员里找去，结果一抬头，正与站在最前面的段宬对视上。
业溪山脑子里骤然出现了姐姐下葬前的样子，他眼前猛地一黑，过了片刻才恢复清醒。但是视线明朗后，他的心里便是又恨又怕，身体也不住颤抖起来。祭祀咒语传进耳朵里，只不过就是些听不懂的话罢了，身旁人都没有异样，可业溪山却突然觉得头一阵刺痛，胃里也翻涌起来。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孩子被他抱得难受，一开始只是哼哼唧唧，可他并没有注意。过了片刻，孩子突然大声哭了起来，这时他的思绪才回来，不停地安抚着阿昭。
很多人听到哭声都看向他这边，但祭祀的流程不会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麻烦而阻断，待到祭祀大典结束，已经是下午。阿昭饿得哭了好几阵，人群刚开始散开，业溪山就抱着他跑回了将军府。
业溪山只喂饱了阿昭，自己却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他的头昏昏涨涨，总觉得自己很害怕，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害怕什么。
傍晚，乔砚凝才回府，他一看到业溪山，便说道：“脸色为何不太好？”
“想必是太累了，休息片刻便好。”业溪山从回来时便想睡了，只不过阿昭没人看护，他便一直硬撑着，此时乔砚凝回来了，他也就放了心，将阿昭塞进他怀里后，便要转头扑到床上去。
谁知还未走到床边，他脚下便是一软，眼前也暗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业溪山只知道他是摔在了地上，大概是乔砚凝将自己放到床上来的。阿昭不在自己身边睡觉，那一定是在乔砚凝那里了。业溪山一想到乔砚凝夜里那不顾旁人的睡姿，便头痛，阿昭在他那也定然睡不安稳。
业溪山披上衣服便往乔砚凝的房间走去，见那里亮着灯，便知道他们还没睡。业溪山正要敲门，便听到从里面传来了一阵笑声。这笑声是个男人，不是乔砚凝，自然也不可能是阿昭。
业溪山心里一怔，便将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紧接着，屋内便响起了轻微的谈话声。
先是乔砚凝的声音：“你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否则他便不帮我了。”
“待你将他们交给皇上，便可摆脱叛乱嫌疑了。”
“他还以为我是喜欢他，真是可怜。”
“他还真以为谁能看上一个青楼里长大的乡野村夫啊。”
随后便是乔砚凝与这人的笑声，业溪山咬了下嘴唇，这时屋内又传来了一些他不该听到的声音。
他心里疼得难受，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吗？这么久以来，都是装出来的！那他为何还要将自己留在这里，难道只是想时机成熟后，将自己作为摆脱罪名与嫌疑的一件东西吗？
业溪山满心的失落，果然他终究还是孑然一身，姐姐走后，便不会再有人真得关心自己了。段晗可以连他和姐姐的孩子都不养，而乔砚凝，也只想将他们带去领赏。
他低着头缓缓转身，突然便见乔砚凝早就站在了自己身后。他愣了一下，乔砚凝看着他，眼神深邃又冷漠，让业溪山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不是……在房里……”
“好听吗？”乔砚凝淡淡说着，突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不多留你了。”
业溪山盯着他手中的剑，往后退着，一直到自己的背紧紧贴着门，便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如今倒不是害怕，而是心如刀绞。前面这个人，他是如此信任于他，将自己的欢心都寄于他的身上，他便是如此欺骗自己的。
业溪山不知何时起，已经是泪眼婆娑，但声音却是没有丝毫变化，淡然又平静。
“你欲杀我？”
“那你以为，你除了死，还有何用？”
“那你便杀了我罢。”业溪山盯着乔砚凝的眼睛，“若我死了，也不用再受这样的罪。”
乔砚凝一声冷笑，举起了剑，剑光照到业溪山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突然一下腹痛，他猛地摸向肚子，手上却不是冰冷的剑，而是一双手。
……
业溪山缓缓睁开眼睛，原来自己方才是在做梦。他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屋内有个他之前没见过的人，正将手放在他的腹部，而他的手，此时正抓着这人的手。
正觉得奇怪时，乔砚凝便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醒了！”乔砚凝看着他，语气里不知是生气还是埋怨，“自己烧得这样厉害也不知道！”
难怪自己一整日都不舒服，原来真病了。但是这个陌生人……
乔砚凝这时又说道：“大夫号脉时，说你腹部有毛病，便在你昏睡时，按了几天，你可有什么感觉？”
这人原来是大夫。
“疼。”业溪山道，“除了疼，没有别的感觉。”
大夫又在他腹部上摸了几下，业溪山瞬间像是被刀子捅了一样疼。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前不久，被人伤过肚子。”
他说的是神耳教抢阿昭时，那些人踹他肚子那次，那时候可是疼了他好几天的。
大夫道：“那时可有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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