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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老攻凯旋而归

业溪山第二日醒来时，只觉得身下被褥都柔软了不少，便张开手伸了个懒腰。他揉着头发缓缓坐起来，片刻后突然怔住，慌张地环视着四周。此处檀香绕鼻，镂空雕龙的床榻彰显着房间主人的不凡身份，细碎阳光透过窗子露在地上，檀木桌子上放着一张宣纸和两支毛笔。

业溪山收拾好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心里惶惶不安地下了床，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住的地方。看到那个雕着龙的床榻他就知道了，这里恐怕是段宬的寝宫。他一边穿着外衣一边往外走，刚出门便与一人迎面相撞。

两个人面面相觑，文狸睁大眼睛，惊得快说不出话了。业溪山脸上一片炽热，赶紧低下了头。

文狸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知道！”业溪山心里面五味杂陈，只想着赶紧离开。

“你不是疯了吗？”文狸看着他，“现在又好了？”

“我……”业溪山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可是个神志不清的疯子，疯子当然不会在乎自己做什么，“这里那么舒服，我睡一晚又如何！”

文狸小声道：“看来还是没好。”

“赶紧让开，我要走了！”

文狸侧身给他让开路，他刚要走，文狸又突然道：“慢着！”

业溪山怔了下，文狸继续道：“此处，今后不要再来了。”

业溪山看了他一眼：“不来就不来，谁稀罕！”

业溪山逃也似的便跑开了，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他便赶紧关上门，腿软得都要摔在了地上了。他明明记得昨晚跟张运喝完酒，自己便回来了……

想到这里，业溪山的头便疼了起来，昨天自己醉的厉害，貌似碰到了一个人，这人说送自己回来，怎么一睁眼便在皇帝寝宫里了！业溪山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心里惴惴不安，还好其余人都以为自己疯了，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今后几日都平安无事，业溪山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结果每次有宫人看到他时，都窃窃私语。业溪山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便躲在一旁听。

“皇上那晚忙完政务回寝宫，随后不久便又出来了，在御书房睡了一夜。第二日清晨有人看到这个疯子从皇上寝宫跑出来了。”

“这……他怎么进去的？”

“这个谁清楚，不过宫里早就传遍了，说他是装疯，就是为了从乐府出来，能离皇上近点。”

“他不就是皇上为牵制住乔将军的一个把柄吗，哪有这么多的心思。”

“他的心思可多了，先前勾引了乔将军，现在觉得乔将军没有之前威风了，便又打皇上的注意了。还有他那个姐姐，懂的都懂。”

“哎呦，这样的人怕不是会什么邪术吧？”

“谁知道呢？”

业溪山拿起石头朝他们砸去，这二人慌忙躲开，匆匆离去了。

业溪山坐在这二人方才坐着的地方，听了他们的话后，心里倒没什么异样的感觉，这些污蔑的话也不知道是如何传起来的，真不怕自己烂舌头。

又过了两日，听说皇上有些精神不振，估计是战事越来越紧，他操劳过度了。结果便传成是业溪山下药迷惑了皇上。这样的流言蜚语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业溪山只能祈祷千万别让段宬听到这样的话，不然肯定出乱子。

业溪山便在这样的恶语和污蔑中又过了几个月，终于有一日，几个太监神色惊喜的在一起说话：“边关大捷，军队要班师回朝了！”

业溪山整个人怔在了原地，继而眼眶便红了起来。终于要回来了，终于要熬到头了吗！他回到房里许久能不能平静下来，最后抱着被子大哭了一场。

半月后，边关大军凯旋而归，天子亲自在城门迎接，举国欢呼。业溪山却只能待在自己那间屋子里，等着皇上设宴。文武百官都进宫时，他才能看到乔砚凝。乐府的人来找过他，毕竟他如今还是担任着大司乐，给军队接风洗尘的宴会乐曲理应他来选，但是看到他这个疯样子，便摇摇头离开了。

宴会那晚，业溪山躲在文武百官的必经之路上，他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乔砚凝走了过来。他心里如小鹿般乱跳，面上不自觉便笑了起来。半年未见，乔砚凝的脸有些黑了，但是身姿依旧挺拔，比先前还要精神。看着看着，业溪山眼眶又红了起来。他真想看看乔砚凝有没有受伤，睡不好不好，但是现在还不是两人见面的时候，他现在出去，只会让乔砚凝被人说闲话。

乔砚凝入了宴席后，业溪山便瞧不见他了。业溪山又在原地观望了片刻，突然感到身后有个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眼睛一下子又湿润了起来。

“业溪山，我回来了。”乔砚凝浅笑着，眼里同样泛着珠光，声音沙哑。

业溪山冲过去将他抱住，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不说话，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几乎要将人抓进自己的身体里。

二人就这样相拥着沉默了片刻，乔砚凝轻声道：“我不在的日子里，过得好么？”

业溪山摇摇头：“就没有好的时候，一刻也不好，特别不好！”

乔砚凝摸摸他凌乱的头发：“怎么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了？”

业溪山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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