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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要离了
不知是因为心情起伏太大,还是没盖被子纯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第二天我醒来时,便模模糊糊觉得自己不对劲了。
头重脚轻,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我尝试动了两下,攒不起力气,又躺回了原地。
结果当天下午,我就发烧了。
从前父母双全的时候,家里做医药工作的二老常常嘱咐我这个不能吃,那个多吃点,什么季节该穿什么,成功让我远离疾病,因此有了个好底子。而即使后来打眼看就十分瘦,还三天两头受伤,最后也不见得有什么大损失。
倒是贺游这副身体,又一次打破了我的认知,他的弱不禁风,可真让我领略到了病痛的难受。
躺在床上,我精神无法集中,一会觉得身体发烫,像在沙漠里迷路的旅人,喉咙干涩,咽口口水都困难,已经步履维艰,即将被晒干烤熟之际又忽觉全身冰冷,像被强行一把拖进了寒冬冰河之下,裹挟着冰碴的流水漫入我的口鼻,让我呼吸困难,几欲丧命。
浮浮沉沉,大起大落,好一会终于出现一杯水和一条救生绳,我便被救回了当下。
我的脑子从如同灌了浆糊到渐渐清楚,期间偶然听到秦伯的声音,一晃又朦胧地看见肖琪在给我检查身体,最后印象停留在站立于一旁的陆桥之身上。
陆桥之面色无异,冷酷地抱拳,遥遥同我说:“不盖被子活该这样。”
当然我知道他本人不可能对贺游这么说话,只不过在我梦里竟演绎地这么完美,真的是…
我正想思索他的意思,下一瞬却被拉进了完全黑暗的世界里,而陆桥之的声音向我传来,愈加清晰,重重叠叠。
他语气冷酷地说着拒绝的言辞,话落仿佛一声令下,尾音最终收成一道道尖利的嘶声,仿若利刃扎进我的耳边和胸前。
我捂着耳朵,大口喘着粗气从床上弹坐起来,惊魂未定之余看见手腕上的针头和胶带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等后背的汗晾干的期间,我盯着被褥发呆,过了一会见头顶的药水袋还留有很多液体,我不想坐着了,便先拔了针。
我父母亲是做这行的,我则是完全的门外汉,只知按上次的指导行动而所知甚少,按着注射口的手因全身没有力气走路歪斜而左右偏移,胶带那里便被揉出了一颗玻璃球大小的肿块。
幸好还有点常识,我没在意,知道顶多水肿一两天,青紫一个星期,干脆不再按了,单手撑着墙壁往外挪。
房间内温暖,地上却凉,我走了几步,脚有点麻木了,便强行快步上前按住了门把手,借力支撑了一会,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墙上挂钟显示是一点钟方向,我看头顶灯亮着,手捂住了眼睛,脑子转了好久才想出来是凌晨一点。
我扶着门框缓了片刻,手指慢慢张开,还未完全适应这种强光,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我忍着酸涩睁开眼,看肖琪正担心地朝我招手,见我不便已经站起了身,大概是想扶我。
而他对面的陆桥之看了眼桌上铺陈的纸张后抬头看向我,不言不语。
肖琪已经走到了我旁边,我顺着他的力气靠过去,他便扶着我落了座。
我坐在最近的,陆桥之和肖琪中间横着的一个座位,肖琪随后坐下,给我倒了杯温水。
他边挪水壶边说我:“你让人怎么说你好,你知道自己睡了几天吗?”
我疑惑地看向他,照着问句问回去。
肖琪随后便接:“今天是第四天晚上了,你要再不起来,我就得把你拖进医院里去了。”
他这关心人的招式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说嗔怪显得娘气,但又的确是可爱的关怀,让人觉得他把你当作了朋友,真的很关心你。
我明白肖琪的担忧,也想好好回应表示感谢,但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挂在嘴角显得奇奇怪怪的。
许是太明显了,连肖琪都看出来了,他又摆摆手,说:“别吧,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你烧也退了,人总不醒,可能…”
我咳了一声,打断道:“我没事…”
肖琪该聪明时笨得很,不该聪明时反应速度却奇快,他多半有想法了。
但其实不用他说,我听完睡了三天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这样不是单纯因为体质差,和心理也沾了些关系。
上一次这样还是醒来后想悔婚前,没想到又有了点复发的趋势。
可我并不想让肖琪为我过多担心,便告诉他,我的身体素质不好,以前就会这样。
肖琪闻言摸了摸嘴唇,似乎在认真思索我这句话的可能性,自言自语了一会表示这种发病机理和长度无人研究,但不代表不存在,也许未来有解决方法。
我看他这么认真地想我的谎言,心情随着他跳跃的语言缓和了一些,倒不好意思说接下来的话了。
陆桥之却替我说了。
他点点桌子,客气道:“肖先生,我有话和贺游单独说。”
肖琪立马收了声,看我一眼。
我看着他,转头朝陆桥之道了声好,他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细想,见陆桥之收拾了面前的桌子,便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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