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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随缘了
五百万一出,我就知道佣人这边我是打不通了,而肖琪比陆桥之还要看得开,一面说陆桥之的人情不用还,一面说如果要找出证据证明贺木云所作所为,那怎么看都太难了,不建议我碰硬。
我挂了电话,一时间又陷入茫然境地,幸好秦伯在外面做着什么东西,发出的动静比较大,我便被吸引了注意力。
出去一看,他在给小狗崽们喂食。
这几天我这个亲长辈没有空关照它们,事情都交由秦伯做了,秦伯对此十分得心应手,逗着步履摇摆的狗崽们,见我走了出来,让我回去拿把伞撑着防晒。
我笑:“秦伯,我哪有那么娇弱…”
秦伯打趣:“你真不知道你躺在床上的样子,本来就瘦,现在看着估计掉了几斤,都没我这把老骨头身体好了。”
我摸了摸脸,发现脸颊边缘还真有些凸起的骨头了,再照旁边的玻璃一看,果真套着一身宽大的居家服更显单薄。
但我还是没采纳秦伯的建议,好久没晒太阳了,也得晒晒杀菌。我这么跟他说,他倒也没坚持,只让我离狗崽远一点,小心过敏。
我被他这副千叮万嘱的认真模样给逗乐了,跟他再三强调我真的没事,并且立马好转不会复发。
秦伯不太相信我,让花花把小狗崽们带走了,坐在小板凳上摆出畅谈的姿势,要同我聊天。
我看他流汗了,自发进去拿板凳的时候顺手给他带了纸巾盒。
秦伯不与我客气,叫我一直走到仓库前的树荫底下,才一同落座,问我:“你这…不是第一次生病了吧?”
他老人家心思敏锐,我也诚实,点了点头。
秦伯便“哦”了一声,擦擦汗往远处看了会,回头说你这情况和桥之挺像的。
我…哎。
“怎么了吗?”
以往要是我答,秦伯肯定要逗我,但今日我搭腔愿意跟他谈陆桥之,他却兴致不太高的样子。
“他啊,之前的心理问题,比你还严重点,肖医生不就是他的心理医生吗?”
我还记得肖琪和我说过几句,说陆桥之不严重,怎么到秦伯这里说法就不一致了。
秦伯大概见我思考着有点愣神,猜出来肖琪和我说过几句了,便摆摆手,说:“肖医生知道的也不准确,他工作忙得很,桥之也不和他说,他哪能仔细诊断。”
我听这话好像是有点不满意肖琪的医术和责任感的意思,但算是有源可溯。前几次也可以看出来,秦伯不管陆桥之怎么样,对着他始终是护短的态度,因此对与他关系不太和睦的肖琪不够冷静——从第一次秦伯身处院子里,明明看见肖琪路过两次,偏偏不给他指路就能看出来了。
不方便和秦伯争论肖琪究竟要不要尽医德的论题,我笑笑,没有答话。
秦伯用纸巾擦了擦手,“行了,我也不说他有什么过错,老年人不和小孩子计较是不是?”
他这说话是绕着弯的,一会直白一会迂回,叫人听了心里特明白:你和肖医生打电话我都看见了,晓得你和他关系不错,所以他那边我就不说了,爱幼。
我心说秦伯是老顽童,人常用古词形容老人家吹胡子瞪眼,我看秦伯也差不多,不过是狐假虎威,表情透着一种演戏的戏谑。
“是,您说得对。”我反过来和他打哈哈。
他笑笑,继续道:“桥之这毛病,有半年了,起初是睡不着,几天几夜不睡,倒在办公室,去医院吊水吊了一个星期,回来继续失眠,吃了药好点了,又开始吐,什么都吃不下,最后找了个做菜口味极其清淡的厨娘才解决。”
“他这孩子也不遵医嘱,”秦伯说着,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也不隐瞒,他有酗酒的毛病,是搁楼上书房一个人喝闷酒的那种,上次你也看见了,也多亏你,不然再喝出个胃出血都没人知道。”
我眨了下眼睛,心中泛起一圈无奈,沿着从心脏扩散到四肢,因为我娘胎里带来的优点可能只有记性好了,秦伯这么一说,我的思维立即就不受控制地顺藤摸瓜到了陆桥之的胃病上。
陆桥之高中开始抽烟,对他而言,抽烟可能比吃饭还要重要,我吃完午饭后上天台,总能看见他已经待在自己的地盘刷起了手机。
一次两次就算了,偶尔中午有人堵我,我为了躲避没去食堂,还是能早早看见他坐在那块阴凉地方专注自己的事情。
我本来甚少和他搭话,只负责抄作业,最近他身上的伤又变多了,情绪看着也不稳定,我怕上去和他说一句话,他气急揍得我下不了床,但那次看见他,他的状态实在很不好。
父母去世,家里没有其他亲戚,没人照看我,我活得也很糙,除了吃上面讲究一点之外,没什么医学常识,不过观察了一段时间陆桥之的饮食作息,见他现在手按在腹部,捏着颗烟吸得很凶,我便能肯定他的胃不舒服了。
很巧的是,那天我正好没吃饭,下楼去超市买了面包带上来,准备安安静静解决午餐,再睡一觉,避免被那群新来的闹事的打扰。
他表情正常,嘴唇却开始泛白了,身体也越站越矮,估计战斗力或者杀伤力已经很低,我便走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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