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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又来了
很久以前业界流行一种说法:“搞艺术的不一定有钱,但一定有病”,我见其他同行每每郁闷时灵感大发,哭笑不得的同时深以为然,到自己身上却觉得不尽然,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算不太上“搞艺术”之列。
我心情有起伏,多数是开心时才来灵感,灵感一般是旋律,来得快,走得也快,其他音色选择依赖于一耳朵,一下子听起来觉得好听,便用了。
因此偶然写了段旋律,要继续编完混完,我还得找时机,看心情选恰当的鼓点低音等等,往往浪费很多时间,这种行为古往今来都俗称“鸽子”。
不少人都喜欢这么叫我,我一开始看不懂,如果现在还有回复的机会,我一定会摒弃零交流,告诉他们:写不出来,我也很痛苦。
我对着本子上那段旋律想了两天,将其导入软件里,继续对着屏幕发呆。
期间陆桥之仍然在和肖琪讨论有关药剂的事情,我上次听一部分,猜到其余一部分之后,知道他们进展不会太快,就没有什么打探的心思了,便没想再借送夜宵上楼偷听,只是我每次去的时机都刚刚好,总能听见几句陆桥之的电话。
陆桥之认真做起事情来很能够聆听肖琪的意见,又或者因为肖琪才是药剂的第一开发者和研究员,他是外行,所以就没什么命令的语气,非常耐心地每隔一段时间就问肖琪实验对象的情况。
除此之外,江明风来别墅二楼书房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我听他说公司事情很多,需要休假中的陆先生亲自完成。
他说这话时语气寻常,仿佛陆桥之真的是给自己放了个长假,然后出来时手提包里某个夹层多了一个不薄的文件夹。
我没听说过陆桥之这种级别的员工还需要自行打印合同,何况他的书房没有打印机,自己写也不可能半天写一沓。我扫过一眼他的装备,没说话。
江明风面不改色地同我说:“我就不叨扰了,希望陆先生和您都好好休息。”
他拿走了一些陆桥之写的材料,不知道我早就看陆桥之写了好几天,还在我面前演戏,不过演技很好,若是我没有偷看到陆桥之的行为,估计此刻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但他的客气话没有说错,我起床后照了下镜子,发现自己眼下的青黑快比得上陆桥之了。
陆桥之这种状况是一刻不停地讲电话,整理材料造成的,我则是写歌写出了神经衰弱。
这时候我不得不说,以往用陆桥之的声音写歌还是挺好的,至少便捷,不用我动脑思考。
便捷在电子歌曲的基础音色章法唯那几种,陆桥之的声音给一鼠标随手拉长缩短升高降低后,就可以冒充各个部分,以缩短我挑选音色的时间。
而且他本人不知道我录了,更不知道我拿来做什么,因此我用得心安理得,并且喜爱搞怪。
他每倒我做的饭一次,我便把他的声音拉高一个key,再延长一下,塞进渐进里过渡;若是他喝醉了,大晚上回来折腾我,第二天我一定要为了工资的面子,用他一句话的音色,捏成不同效果,编完一整首歌,故意放到平台上给粉丝听。
那时我自说自话,认为此种行为是报复心态作祟,现在回头看,不放弃的精神实在可嘉,称得上是苦中作乐。
总之一句话,逃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心甘情愿,就像我现在一样,在两人之间的关系中又变得被动起来。
我前几天之所以每天研究日记,想尽快寻找到贺木云谋害贺游的细节,不过是想将她绳之以法,替贺游鸣冤,然后自己能毫无歉疚地立即离开陆桥之。
但其实在离开前夕,知道贺游的死亡真相本已够巧,这会却更巧,给我知道了陆桥之的秘密。
说不希望他的秘密,他的愿望成真,或者说我父母的愿望成真是假的,所以我在思考自己心甘情愿降低阅文速度,暂缓揭发贺木云的日程,留下来关注他们研究动向的可能性。
本来觉得不去关注就行,但一听到了便抑制不住好奇心去关注,让这种可能性不低。
这会心情因为这两件事躁得很,还要一心三用,我深刻怀疑是陆桥之直接导致了我在闲暇无事的情况下还写不出来歌,他就是罪魁祸首,曾经的方便现在都要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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