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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老被请出来,扫了眼,倒也没大意,他这个年纪,见识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
匪夷所思,不过是见识少。要他看,楼下那丫头被这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虎视眈眈的看着,还从容不迫丝毫不怯,正说明她不可小觑。
裘老非但没轻敌,反而更慎重了。
郝灵正觉着不耐烦,这里的空气太不好了。赌坊虽是合法之所,到底为主流思想排斥,因而开赌坊的人自己心里也把自己归为黑暗之流,夜里才开门,门窗全用厚帘子捂住光线,室内空气不好流通。再加上这是底层之所,进来的男人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臭”男人,带着白天的汗臭脚臭口臭...
她狠狠瞪眼盐阿郎,既然惹事,为什么不去最高档的赌场?
盐阿郎莫名其妙,心道,都说女人心思多变,胖丫头也不例外,这眼神什么意思?又不是自己非拉着她来给自己出气,自己还欠了她的?
孤僻倔强的少年不由也瞪一眼回去,可惜郝灵早不看他,白费力。
又是一阵气闷。
裘老被人拥着下来站到郝灵面前。
五十多的年纪,个头中等精瘦的身材,皮肤黑黄,褶子像沉积岩一样在他沉闷的脸上纹丝不动。
看着瘦巴巴,实际——生气比二十岁的小伙子不差多少,换言之,身子骨仍很强劲。
郝灵干巴巴吞了口。
灵灵灵:“想吃人?邪门歪道走不长远。”
哟,还警告她?她什么不知道。
她只是觉着,这人肯定会内家功夫,不知她这样情况能不能用上。
心法内功什么的,她知道的不少,可惜,她会的一切全是以灵气为依托,水土不服。本土的法子才最适宜本土。
郝灵心头一动,是她舍近求远了,她那个神秘的师傅什么没有呀,上次还弄了个什么隶瑃经给她呢,一定还有别的。
想着不由笑起来。
裘老眉毛丝动了动,这是笃定能赢他?
“小友好魄力。你想怎么比?”
郝灵目光从周围桌子上晃过一圈,腹诽,我什么也不会呀。
道:“比大小吧,一局分胜负。你能做主?我要的可是整座赌坊。”
周围一片倒吸气,这丫头,怕是没法活着出去了。
郝灵皱了皱眉,这些人吸了多少臭气又呼出更多更臭的气哟,多呆一秒她就多折一秒的寿。
催促:“劳烦快些,你不能做主便换真正做主的人来。”
裘老不着痕迹的往楼上看了眼,点了头:“我做主。”
郝灵欢快起来,找对人就行:“既然如此,我们先白纸黑字立下契书,免得有人不认账。”
裘老挑了挑眉,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再说不出话来,不少人嘲笑果然丫头片子不懂事,便是有了契书,你赢了就能把赌坊拿过去?怕只是催命符。
郝灵对着他同样挑眉:“立不立?”
这次裘老真切向楼上望去,真金白银拿出来,他做不了主。心里道,若东家真应,自己必拿看家本事来,不怕牛刀杀鸡,就怕阴沟翻船。
暗中人低声道了声,有人蹬蹬蹬跑下来,手里捧了个盒子。
郝灵扭头吩咐栗书生:“立契书,写明白,房契地契账本流水库银,标注明白。”顿了顿:“人,我不要。”
众人又是一阵倒吸冷气。
才下来的人冷笑:“小丫头你数不着。”
郝灵客客气气道:“数着数不着现在说没意思,做事要有章程,规规矩矩来大家都放心。我的银票可是明明白白。”
众人哗的私语起来,规矩?赌坊讲规矩?唉,话说到这地步,便是赌不成这几人也走不了了。
那人越发冷笑:“难道要我们封门数家当?”
凶恶的眼神依次扫过几人,杀意不加掩饰的透露出来。
栗书生抬袖擦了擦额头。
小婵抱着盒子瑟瑟。
只有盐阿郎,不动声色的往前肩头越过郝灵,勇敢的瞪回那些豺狼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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