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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是哪个古人说的?”欧阳晟本有许多伤感,却让她这句话给逗笑了。
“你管是谁说的,反正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叶雨潇把帕子朝袖子里一塞,站起身来,“老太太差不多该醒了,咱们看看她去。”
“嗯。”欧阳晟应着,两人朝外走去。
路上,叶雨潇提醒欧阳晟:“此事关乎老太太的名誉,即便你要为她主持公道,也要先征求她的同意。”
“那是自然。”欧阳晟点头应了。
两人回到霄云院,刚进门,小纂便迎了上来:“王爷,王妃,老太太醒了,但她一心求死,死活不肯服药。”
叶雨潇与欧阳晟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进了后院西厢的东次间。
东次间里,老妪仰面躺在床上,手臂垂在床沿边上,一动不动,俨然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
叶雨潇快步走过去,唤道:“老太太!”
老妪像是没听见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欧阳晟走过来,跪坐到床边,道:“您之所以一心寻死,是担心只要您活着,太妃便不会放心,给我平添了许多麻烦,是不是?”
老妪终于动了一动,慢慢地转过头来,眼中盈满了泪水。
“可是,她已经登门给我找麻烦了。”欧阳晟说着,握住叶雨潇的右手,举起来给她看,“我与她,仇怨已结,此生无解,无论您是不是活着,这笔账,我都要去跟她算一算了。”
叶雨潇微感诧异,侧头看他。他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强硬了?之前他对白太妃的感情似乎比较复杂,从未将话说得这样直白的。是因为白太妃今儿强闯霄云院,对她起了杀心么?
老妪嘴唇微动,像是想说什么,但张开嘴,只发出了啊啊的声音。
叶雨潇打算去取纸墨,欧阳晟却冲她摆手,继续说道:“我很清楚,揭露当年的丑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我不在乎。我只要余生的每一个晚上,都能安心睡着觉。”
老妪听着,泪水渐渐溢出,流满了刀痕交错的面颊。
欧阳晟取出自己的帕子,仔细地为她把眼泪擦干了:“我不能把自己所谓的前程和名声,筑在亲生母亲的血泪之上。我要恶人得惩,我要正义声张,我要堂堂正正地叫您一声娘。”
老妪喉咙里啊啊作响,泣不成声。
叶雨潇眼里亦是湿润,思绪忽然飘远。即便在现代,又有多少女子被强.暴后,迫于种种压力,隐而不报。欧阳晟却愿意赌上自己的一切,要为母亲讨一个公道。
他的这个想法,显然与时代格格不入,但她却觉得他做得对极了。隐忍不发,委曲求全,只会让恶人逍遥法外,只会纵容更多的犯罪。
在这一刻,她觉得欧阳晟勇敢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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