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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都说外面冷,那骑马赶路,想必是更冷了。叶雨潇的心抑制不住地又揪了一下,但很快,她便迈动脚步,踏上了进门的台阶。
欧阳晟之所以亲赴天堑关,不都是为了她么。既然如此,她更得好好保重,不能辜负了他的好意,更不能辜负了他所受的苦。
“夫人,这宅子前后三进,没有跨院,带个倒座儿。后面没有园子,但院子里有花圃……”小纂迎了叶雨潇进屋,絮絮叨叨介绍着。
“宅子大了,十名家将怕是不够,丫鬟婆子也缺,得寻牙侩买人,你跟施管家和严妈妈说一声。”叶雨潇脱下斗篷,随口吩咐。施管家,严妈妈,都是她的陪房,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早已习惯她当甩手掌柜了。
“夫人,您要不要先见见黄忠,再做决断?”小纂征询她的意见。
“黄忠是谁?”叶雨潇怔了一下。
“今儿我们搬家的时候,他就来了,带了好些侍卫家丁,丫鬟婆子,说是欧阳大人送给您的……送给您的……和离礼……”小纂担心和离两个字会刺激到叶雨潇,讲得吞吞吐吐,小心翼翼。
和离礼?跟赡养费差不多么?叶雨潇抽出袖子里的俸禄单,笑了一下:“叫他进来。”
小纂见叶雨潇露了笑,总算放了心,把黄忠带了进来。
叶雨潇刚才还不知道黄忠是谁,但看到他的脸,便有了印象:“你是齐王府的侍卫。”惭愧,两度嫁进齐王府,中间还管过一段时间的家,结果连几个人都认不全。
“是。”黄忠行过礼,答道,“齐王府被夺爵后,再养不起先前的侍卫奴仆,欧阳大人便接了下来,从中挑了些可靠的,给夫人送来了。”
小纂凑在叶雨潇耳边,小声地笑:“夫人,欧阳大人真是方方面面都替您想到了。生怕您临时买人,不可靠,用得也不顺手,所以特意挑了旧人来。齐王府以前的下人,咱们这儿还留着他们的履历表呢,知根知底的,比外面买的人强……”
不知怎地,叶雨潇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话,“患难见真情”。当然,在外人看来,他们应该是典型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为了不被老婆的娘家牵连,连婚都给离了。
生活真是有意思,叶雨潇笑着拍了拍小纂:“行了,给他们安排住处吧。”
小纂脆声应着,带黄忠出去了。
夜深的时候,雪停了。小纂来收叶雨潇没看完的面试表单,见她拿着盒面脂在抹,那盒盖子上印着潇潇烟雨图,看着挺别致,但小纂还是嫌弃道:“夫人,外头买的东西,哪有您自己配的防冻膏好。”
叶雨潇对镜仔细抹匀:“总得给人留点面子。”
给谁留面子?卖这面脂的店家?竟有这必要?小纂正四处乱猜,忽听得叶雨潇道:“记得给我床上加床被子,昨儿夜里我就觉得冷。”
“冷吗?”小纂走到床边,摸了摸被褥,“前儿您不是还嫌热么?”说起来,今天的天气比前天还暖和些。
是吗?难道是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所以被窝都变冷了?
不行,不能想了,自从看着欧阳晟骑马北行,她的脑子里就全是他。
吃饭是他,走路是他,歇息是他,工作也是他,就连这会儿嫌被子冷了,都会想到他。
朝相思,暮相思,一日相思十二时。
没想到一向自诩潇洒的她,也会有如此不争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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