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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心吗?
这一句话,问得许天宝有些懵了。
他似乎是不甘心的!
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不能再像以前那十几年一样,毫无怨言地接受一切了。
可是若真的让他分家,他好像也做不到啊!
“爹,咱们大房,是您做主。分家与不分家,其实都是您说了算。”
许六月仔细看着许天宝的神色,道:“方才我与爷奶说的那话,不过是因为心里气不过,所以也想气气他们!
顺便啊,也看看他们对分家的事情,是怎么个看法!别动不动就说把我们大房赶出去!”
说罢,又道:“他们总说,二房那头最会挣钱!我们大房呢,就像废物一样!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二房那头能挣钱,不过是因为二叔能出去做工罢了!可咱们大房呢?平日里农忙时,爹您也没少去帮忙!
家里头的大事儿小事儿,也都是娘带着我们两姐妹干的!您看看二婶和芬芳她们,干过多少活?
是!出去外头做工挣钱固然重要,可家里的活也得有人干了!要不然,这个家就不成家!
还有啊,爷奶总说我们大房不挣钱,所以我们大房得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少的,最差的。
可不管是养猪还是喂鸡,都是咱们的活!还有砍柴啊,做饭啊,洗衣裳啊,大大小小的事情那么多!
旁的不说,那猪卖了不是钱吗?鸡下的蛋,不也是钱吗?算起来,咱们挣的不少呢!”
许六月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开始上眼药了:“再说了,爹要不是因为脚伤了,哪里能让二叔这样嚣张?爹的脚,还是给家里头修屋顶的时候摔伤的呢!
这家他们难道不住?为什么就偏爹一个人去修?摔伤了腿后,不感激爹就算了,还总是欺负爹!”
说到此,许六月还故意做出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儿。
“爷和奶瞧不起爹就算了,那是长辈,我们忍!可是二房和幺叔也瞧不起爹,那算几个意思?
特别是许芬芳和许元宝,怎么也得管爹叫大伯吧?可是他们是怎么对您的?”
说罢,许六月又道:“有一些话,我很久以前就想对爹说了!可是因为爹太凶,我一直不敢。
现在想想,若我再不说,爹恐怕也认不清那些人的真面目!
以前家里头的人总欺负娘,欺负我和招娣时,爹总是不管不问。
其实,爹以为他们欺负的是我们。实际上,他们欺负的是爹啊!
因为不尊敬爹您这个大哥,瞧不上爹您这个儿子,所以连带着您的女人和女儿都能随意欺负!
若她们尊敬您,一切都会不一样!就像二房那头!许芬芳也是个姑娘家,按照爷和奶的意思,那也该是个赔钱货。
可是,正因为爷和奶看重二房,所以即便不喜欢,也不会又打又骂!”
许六月看着许天宝的脸色,越发难堪。
继续道:“再说说爹您吧!许芬芳和许元宝淘气儿吧?至少,没有咱们家的招娣听话!
可是就算她们再怎么淘气儿,爹,您也没有动手打过他们吧?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您顾念着兄弟情义!”
言毕,又指了指那白天晒好的薄被:“您看看这被子!又硬又薄,盖在身上难受极了。
许芬芳以前炫耀的时候说过,咱们家的这些薄被,其实都是她们二房不要的冬被。
只是因为盖的时间长了,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爹,您想想,我们大房有多久没添过新衣裳新被子了?”
许六月的话,没将许天宝说动,倒把哑娘和许招娣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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