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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羽静静走上前一步,与陆离并肩而立,问:“他们去见什么人?”
陆离单手竖掌,闭眼念了声佛号:“慈光寺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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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川握着白少华的手腕在小巷里走,白少华的腕骨很清瘦,纤细得他可以一掌握住。
他牵引着白少华走在暗道中,每走一步他心中就赤忱一分,像正与白少华跋涉一条长达万里的路,从暮色昏沉走到天光乍破——
小巷走到了尽头,豁然开朗,一切明亮。
陈清川的视线定在面前的景象上。
安逸的茶棚里,小二把一条旧布搭在肩上,懒懒散散地靠着最里边的一张桌子打盹儿。
此外,茶棚里只有一个披着袈裟的僧人,一掌竖立身前,闭目养神。
陈清川走近,垂下眼皮:“愈善大师。”
愈善须发皆白,有所预料地睁开眼,眼中清辉明澈,捻一串佛珠,念一声阿弥陀佛:“陈施主多礼。”
陈清川向白少华道:“这位是慈光寺方丈,愈善大师。”
白少华向僧人致意:“愈善大师。”
愈善沉静地看向陈清川:“你当真带自己的师兄来了。”
陈清川的嗓音微微绷紧:“我当真带自己的师兄来了。”
暗流涌动。
交锋无声。
愈善起身,用佛杖拄了一下地面:“冒天下之大不韪。”
“我敢,我愿。”陈清川垂着眼睛,是恭敬的后辈模样,音调却是压不住的年少张扬,“当初我为我师兄铸冰棺,寝同床,千夫所指。唯有大师问我,何苦来哉。”
愈善:“你是你师父门下最离经叛道的一个。”
“所以我叛出了师门。”陈清川忽然紧扣住白少华想要退缩的手,举起,“以此证道。”
“好,你证道了。”愈善抬起佛杖,往他小腿上打了一下,“你师父白养你了。滚。”
陈清川直直地站着没有躲,反问:“我师父若非远在天边,想必乐见其成。大师六根清净,难道也觉得正道之道才是道?”
愈善掀起眼皮:“我只问你何苦来哉,不问你何以证道。”
陈清川沉思片刻,忽然笑了,眉目张扬,少年气很盛:“我明白了!多谢……”
不等他道谢完,愈善又抬起佛杖:“现在不走还等我给你超度?”
陈清川哑然失笑,连忙抓着白少华的手向愈善告辞。
白少华还在回味着刚刚陈清川和愈善的对话,怎么想怎么觉得……像极了小辈跟长辈出柜的场面。
愈善大师不仅提点了陈清川这条路难走,最后似乎还默许了陈清川的选择。
回客栈的路上,白少华问陈清川:“怎么回事?”
陈清川低低说了一声:“我师父跟愈善大师有些交情,愈善大师照拂过我很多。”
陈清川不再多说什么,但白少华已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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