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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善后
跟谢冬荣独处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我会感到紧张,这就好像是来自身体本能的应激反应,所幸,看着不断被染上颜色的洗澡水,我意识到此时此刻的自己有多肮脏,也就由于这个,我没有因为谢冬荣的触碰而产生什么奇怪的反应。
像是同样意识到此刻的我有多脏,不轻不重地,谢冬荣在我耳边轻轻啧了一声。
背都被挫得有些疼了,但肤色却也只是浅了一点而已,像是有颜料浸染入了皮肤的最深处,看来只一次,用常规的方法是清洗不干净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偏深的肤色中透出几分因摩擦而产生的红,看起来有几分不伦不类,谢冬荣站在我身后,身材显得十分高大,我凝视着他象牙白的肤色,感觉他就如同古代的男子雕像一样令人心驰神往,简直是跟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这样一个人,当初眼睛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同意跟我交往啊?木然地,我转过身,走出去,谢冬荣紧随其后,就像是看着猎物的猎人。
谢冬荣所在的休息舱室位于机甲最核心的位置,面积其实不太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而且只有一张床。
远远地,我看见谢冬荣床单上,我方才“光临”的地方,正正好好,印着一个臀部的形状,深棕的颜色,显得有些滑稽。
“准备休息一下吧。”想必这段时间谢冬荣一直不眠不休地在赶路吧,此刻他显现出些许疲态,而我则在等待队伍到来的过程中呼呼大睡好几次,哪怕现在的的确确是休息的时间,我也精神百倍,更别说还跟谢冬荣休息在一起了。
趁阿穆特星以及那些阿穆特人在我脑海中的印象仍旧明晰着,我想继续自己的“创作”,我预感它将是我所有的作品中最完美的,无论是在形式上还是在结构上。
“你先睡吧。”我转身走向舱室内的小沙发,纵观全场,这个地方好像是唯一一个除开床之外可以供人休息的地方,尽管让一个人睡上去的话,它依旧会显得狭小就是了。
“这几天我睡得很不好。”谢冬荣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我能感觉到,他正看着我,“要不是你忽然……我是说,我想起你以前还想跟我讲睡前故事……”
有么?目光微微向上,我凝视着舱室内的灯光,这究竟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感觉好像是来自于记忆最深处的地方,我都有些不记得了呢。
“嗯,那时候我喝醉了。”我说。
其实我还蛮好奇的,这么长时间,谢冬荣居然一次也没提及我们分手的事,他是没看见吗?但没道理啊,那个地方明明那么显眼……
“你气色好像不太好……”谢冬荣走过来,“这段时间是不是把你吓到了。”他抬起手,是一个要触碰我头部的动作,那一刻,不知为什么,本能般,我后退了一步。
一时间,我和谢冬荣都愣住了,我这动作显然轻而易举地打碎了谢冬荣来之不易的柔情,他是一个好面子的人,意识到自己的好意可能被拒绝,他随即板正了脸色,“回去之后我会帮你安排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还有你舍身让其他人出逃的行为,虽然我十分气愤,但我也感到钦佩。”
谢冬荣居然夸我了,任何人听见别人的夸奖都会心情愉快春光灿烂,更何况这份夸奖是向来不屑于任何人的谢冬荣给我的?
我笑了笑,“谢谢夸奖了。”
谢冬荣就那样看着我,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曾经所认识的那个陶树,然而事实上应当也是如此的,若要说这段时间在阿穆特星的生活改变了我什么,那我只能这样描述了——
地球之外原来还有另外一颗这样富有生命力的星球,世界好大好大,宇宙也那么大,我感觉我的眼前忽然开阔了起来,以往我拼命令自己靠近谢冬荣,然而可能是靠得太近了吧,再加上他比我高,就遮蔽住了我全部的视野。
虽然我的确是一个很渺小的存在,但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离开现在我所拥有的一切,去寻觅一个全新的生活,又当如何呢?
都城的名利场或许从来都不是为我这种人而准备的。
这是在过去的这段时间,无数个无端泛起情绪的夜晚,无数个幻想谢冬荣将我带出那间小屋的夜晚中,我得出的答案。
这不怪谢冬荣没有从天而降救我于水火,毕竟我自己都觉得那样的幻想傻极了。
我只是开始怀疑我这,想让别人来拯救的思维方式。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谢冬荣解释这一切,面对他的时候,我就像是患上了失语症,我不知道,也不想在他面前表达什么。
而约摸是谢冬荣觉得我过于沉默了吧,他似乎认定了我在跟阿穆特人居住的那段时间患上了什么心理疾病,他看起来有些急躁,虽然我尝试向他解释事情可能并非他所想像的那样,但是他不听。
他还派了一部分为士兵们做心理辅导的医生来跟我聊天,最终得出的答案居然的确是,我或许的确有一定程度上的心理问题。
真的吗?凝视着自己的手掌,说实在的,我不相信。
虽然这段时间我的确瘦了些,的确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说话了,但……我真的觉得我自己没病,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好吧,或许吧。
后面还有一些负责战略部署的人要我指出这片区域的阿穆特人所主要生活的位置,我能说什么?我什么也不想说,我尽力地沉默着,尽管他们反复提及什么对国家的忠诚,亦或是对亡故士兵的尊重。
他们说这些,我当然很不好受,但是我的确不能说服自己去让人类攻打阿穆特人,我只能沉默,一直沉默。
最终是谢冬荣首先看不下去了。
他身为一个年轻军官,虽然地位很高,但在作战经验方面,他显然是没有那些与他平起平坐的前辈们富有威望。
他说我病了,我的情况不能再承受这样的质问,这会令我的精神更加崩溃?
是吗?我不知道,或许再这样来几次我真的会变成那样也说不定,但看见谢冬荣将我的状况说得那样夸张,我还是觉得很搞笑的……当然,也有几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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