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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身后巨大的霓虹灯广告牌的对比下, 他们又是如此暗淡渺小, 人潮隐没在城市巨大的雾霾和车流的喧嚣里,很快就难寻踪迹。
方晨站在路口抬头看天, 也许自己根本不想回去。
然而再长的路也走到了头, 当他站到樊家大门口的时候, 管家已经在铁门外来回踱步,背着双手佝偻着肩膀, 面色焦躁,心急如焚。
“方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管家一见到他就殷切地迎上来, 如见救星一般,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快去看看, 樊总看上去不大对劲。”
方晨被簇拥着进了大门,穿过厅廊走到书房门口, 樊望坐在里面,闻声抬起头。
他的脸色很不好,案牍劳形, 风尘仆仆,长途奔波的劳顿和繁忙的公务让他整个人迅速消瘦,眼眶都深陷下去。
两人一个背窗而坐,一个背门而立,彼此的身后是静谧的花园和走廊,这个家仿佛什么都没改变。
方晨突然想到,这还是小小鸭生病以来两人第一次同时在家,第一次这样安静的独处。
明明只过去一个星期,怎么就感觉时过境迁,面目全非了呢?
他突然想哭。
他真的好想樊望啊。
最后还是樊望先开了口:“我今天去了A大,本来想去接你。”
他顿了顿,声音毫无波动,却又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逼自己继续说下去:“我看到洪厉把你接走了。”
“嗯……”方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迟疑半晌,最先出口的竟然是:“他为什么一直盯着你,你们有什么过节?”
“我们很小就认识,彼此看不顺眼,早期建兰在扩张时曾卷入一个规模很大的经济纠纷案,他是原告方的律师,那也是他从业以来唯一一次输了的案子。”樊望疲惫地捏着鼻梁说,“这么多年来,挑我的刺、试图把我拉跨、把建兰所谓的黑幕全盘掀翻公之于众,成了他偏执又疯狂的追求,已经是他的心魔。”
方晨点点头。
两个人又沉默许久,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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