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以身犯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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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以身犯险

二十五章

谢淮被秦轶言揪得喘不过气来,本能地大喊救命,靓丽的发色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秦轶言见状翻起他的帽兜,裹进羽绒服里打包带走。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毫不留情地把人丢进去。谢淮打了个趔趄,还没站稳就听见吧嗒的声响——门被反锁了。

“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他揉着被束缚许久的喉结,难受地直咳嗽。

“这是你自找的。”秦轶言打开房间的灯,双手扶着桌沿把他逼进死角,“小东西,我平时是不是脾气太好了?”

谢淮被他摁在桌子上,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是你先看不起人的,我又不想没事惹你生气。”

“谁看不起你了?”他歪头问道,“陪你去医院、教你做题、给你送饭,还不够仁至义尽?”

谢淮语塞。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秦轶言松手,勾住他的衣领拉到办公桌前坐下:“罚你画五十张工图,画不完一步也不许踏出这里。”

“可是我的书包和作业都没带。”

“放心,我这里多得是。”秦轶言拿出一盒绘图工具放到桌上,又从书架上抽出几本图册,指着其中一本说,“从第三页开始画。”

办公桌是半包围结构的,谢淮被他摁在小板凳里,没法伺机溜走,只能听话地接过作业。看着奇形怪状图案,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往后翻了几页,嚎叫道:“这么复杂的组合体,课本上根本没见过。”

原来这是教你织金鱼网,让你去大海里捕鲨鱼啊。

“这就是期末考试的难度。”秦轶言靠在椅背上懒懒看他,“你应该听说了谭祁让祝可诚做引体向上的事吧。如果你喜欢,我们也可以试试。”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到祝可诚鬼哭狼嚎的惨样,谢淮煞有其事地捂紧自己的胸口,小声骂道:“变态!”

秦轶言揉了揉眉心,闭目养神。

认识许久,他总是给人一种稳重又执拗的印象,现在看他闭上眼打盹,还别有一番风味。

谢淮总觉得他这几天看起来很疲倦,似乎有很多事情压在心底,忍不住抬头偷瞄他,根本没心思写作业。

而且这些题确实超纲了,他画了擦、擦了画,最后趁秦轶言不注意,烦躁地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没过几分钟,脑袋就被人敲了一下。他睡意惺忪地回头,见秦轶言卷着课本一脸嫌弃地看自己。

“看什么看,你不是也睡着了。”

“能一样吗?”他直起身子坐到电脑前,打开一个网页。

项目栏里有许多不同结构的3D房屋模型,他熟练地输入了一串参数,按下回车键。画面上缓慢显示出两道波函数,两分钟过去,房屋外墙出现了刺眼的裂痕。

他看着摇摇欲坠的房屋,关掉网页,又靠回椅背上闭目沉思。

谢淮从小受家庭教育熏陶,多少看得懂一点,好奇地问:“你的毕业论文和抗震有关?”

“这只是一部分,导师还希望我们在暖通和隔音上做出突破。”他顺口接话,好久才反应过来,用笔敲谢淮的脑袋,“抓紧做题,别分心。”

“我真的做不出来了。”谢淮烦躁地把图册举到他眼前,“你就告诉我这破图画了什么吧。”

秦轶言只瞥了眼就知道正确答案:“这就是一个圆柱和三角板相切的模型。”

“那侧视图里的倒梯形是什么?”

“倒角。”他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你只背书不做题有什么用。”

谢淮无言以对,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刚想据理力争,突然听啪的声响,办公室的灯瞬间熄灭了。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他赶紧拉开窗帘四处张望,发现对面的楼房和路灯也全黑了。

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周围全是黑色的空气,伸手也看不到五指,背后凉飕飕的。他缩了缩脖子,攥紧领口的衣服,匆忙地在口袋里找手机。

但兜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的手一抖,香烟、打火机、润唇膏全掉在了地上,发出接二连三的声响。

秦轶言见状晃动鼠标,唤醒了休眠模式的电脑。电脑屏幕的尺寸很大,一下就照亮了桌面。

谢淮瞬间满血复活,悄悄往他身边凑过去:“好像是大面积停电。”

“正常,我们学校就是这样。”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谢淮刚才还是被吓到了,俯身捡起打火机说:“我想抽根烟。”

“不可以。”

“我开窗抽,保证不会把你的办公室点着。”他抬肘撞了下秦轶言,得寸进尺地说,“而且你知道我容易过呼吸,抽了烟会舒服很多。”

秦轶言确实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想起上次混乱的场面,挥了挥手算作同意。

这样看来他也不是百分百的死脑筋。谢淮满意地把烟叼进嘴里,走到窗边吞云吐雾。

清凉的薄荷味随风飘散,细碎的月色透过枝丫落在白雾上,慢慢在黑暗中消散,又凝聚成团,包裹住指间的火星。

他抽烟的样子其实很好看,如果摘掉有色眼镜,多少能体会到一瞬间散发出的,与年龄不符的洒脱与沧桑。

秦轶言注视他的背影片刻,打开手电想去检查室内的电器开关。不料想刚起身,原本胀痛的腹部突然抽搐了一下,他疼得吸了口冷气,扶着桌子慢慢往前走。

“扑通——”

烟还没抽完,就听身后传来响声。谢淮猝然回头,只见秦轶言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抓着桌沿,似乎还想强撑着站起来。

“你怎么了!”他立刻灭掉烟头,跑过去查看情况。

他只是跪在地上沉重的喘气,没有说话。谢淮一时不知所措,心想难道是触电了,拿起桌上的木尺戳了戳他的后背。

秦轶言本就重心不稳,被他戳得往一侧倒去,顺势靠着木桌,半坐在地上。

“喂,你说话啊!”谢淮蹲在边上用手机屏幕的光照了下他的脸。

秦轶言难受地避开,支起左腿膝盖埋头靠着,等腹部的绞痛有所缓和,挤出几个字:“可能是低血糖。”

比起胃疼,他的头更晕,晕到望出去看不清东西了。

谢淮闻言先摸了下口袋,发现自己没有带糖,举着手电筒在屋里仓促地翻找起来。

他想起之前在医院秦轶言也有一次差点晕到的经历,结果在桌上找不到一块糖,急得破口大骂:“你的心也太大了吧!不知道低血糖会死人吗?”

“死了……不好吗?”

地上那人却突然发出了一声阴鸷的反问。

他觉得自己输得很彻底。

三年药吃下来,药物的副作用很明显。他不止一次想停药而已,但无论尝试多少次都没有用。

现在活得越狼狈,他就越恨当年把他们全家逼上绝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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