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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怂的。
大抵是随了他爸妈那温和的性格。
牧周垂头,脚尖在方寸大的草地上点来点去,他不知道应该说表舅观察力太低还是怨他不分时宜,明明关上门偷偷聊也不会被人听见,但他非得在葬礼上隔空打个电话。
不明白是多大笔钱能把人刺激得不带脑子。
等来等去,过了两三分钟对方终于打完了电话,牧周听见一阵粗重沉缓的泄气声,想来表舅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要谈,松了一口气。
把电话揣进兜里,人转身,对上牧周,男人吓得一抖。
但扫了眼牧周所站的距离,他又放下心来。
“小周,”男人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刚来,看您在打电话就不方便打扰您。”牧周乖顺道。
“跟我哪有方便不方便的。”见牧周面无异色,男人最后一点戒备也没了,“我可是你表舅!”
“嗯,谢谢表舅,这俩天辛苦您了。”
“甭客气!”
两人来回几句,男人望向无人停驻的墓地,“走吧小周,我们回家。”
牧周微不可查地皱眉,他实在不想和面前的人共享“家”这个词。
“表舅你先回去吧,”牧周冲他鞠了一躬,“我想留在这儿再守守我爸妈。”
“这天这么黑,万一下雨怎么办?”男人不赞同地摇摇头,“我去停车的地方抽根烟等你,你要陪就再陪会儿吧。”
“谢谢表舅。”牧周道。
“至于拿谢谢膈应我,”男人蹙眉佯装不悦,“你要再和表舅这么生分表舅可生气了啊!”
“好,不生分。”牧周仰脸,露出一抹笑来。
“记得早点过来!”男人又嘱咐。
“好。”牧周再次应。
将人送走,牧周停驻片刻,山坡斜面向上的风吹动衣角,牧周缩缩脖子,独自回到墓碑旁,他把台面上错落的花依次捡起摆正,将合照完整地露出来。
一顿忙活以后,牧周无事可做,他原本以为自己应该能说些什么,但走到这儿好像什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向父母抱怨也不太合时宜,所以他蹲坐在光滑的瓷面儿上出神。
脑子放空,视线没有焦距。
没有具体要想的事儿,就是脑子被棉花塞满了,又涨又虚。
瞧小孩儿一个人萎靡,晏方声熄了看戏的心思,他虽然没有多高尚的道德准则,但也没那么多兴致窥视人的脆弱面,何况还是一小孩儿。
瞧着没必要。
捏着迟迟没丢的烟头,晏方声转身,天儿越来越阴,小腿截面的位置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奈何有人不想让他这么快走,晏方声从裤兜里摸出接连震动的手机。
周女士安静了十几分钟,迟来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头三句先是斥责晏方声不懂礼数,后两句开始重复电话里那一通说教,短短几行字里数次提到“安娜”“女人”“同性恋”等词,晏方声头回对汉字麻木,隐隐有出现对极个别汉字ptsd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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