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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季最善计算别人心理，十年前，他便是靠着计算这满朝文武的各个心思，互相制衡挑拨，才能起义成功，十年来，更是靠着工于心计，安坐于这天下至高之位。

可惜，是人他总要出错。

就像是源季再聪明，善于算计，也不能算出自己的心思。而情感之事，最为微妙婉转，纤细多变。

源季本以为沈景说要离开自己不过是和自己置气所说的话，还想着时间若久了，必是沈景难忍相思之苦。可惜，这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两年来，沈景完全适应了自己小世子的新身份，生活的有声有色，甚至拜入了京城有名的摘星阁阁主，神算子的门下。

京城多才俊，从前朝南桓至今，龙阳风气依旧甚行。

沈景与宗伯雅，在外人看来的一对兄弟，宗伯雅为兄，清冷如梅，高洁淡雅，刚刚十九岁的小世子沈景，还未及冠，便已出落地玉树临风，貌胜潘安，气质温润如玉，文采虽不及兄长修竹，但经常提出些老学究看来惊世骇俗的点子，细细一想，却又不是没有道理。

外人看来的这兄弟二人，皆是才华艳艳之人，家室不凡，风采卓然。京城不少才俊据说都为这二人吸引仰慕，愿与之交好。

最起码这两年关暗七告诉自己，已经有七八个向沈景告白了。

沈景的小日子过得是风生水起，仿佛根本忘记了源季。

任谁看到现在翩翩佳公子的沈景，也不会想到，几年之前，他还是苏州青楼的一介男娼，流落风尘。

沈景生活充实，不曾做思念源季之态。偏偏源季却忍不住了，不仅派暗七日日跟随在沈景身边，有什么事都要汇报给自己。每个月的第四天，还一定回来京城这处茶馆，守着沈景经过的时候，看上几眼。

每次看到沈景那一头暮丝，心中就心疼却烦躁。

源季曾问过奴才总管，为何沈景同他言说累了。自己不过利用过他一次，虽将他视为宗伯雅的替身，却除了那一次火刑，并未有太多身体上的责罚。

奴才总管毕恭毕敬道，“皇上，沈景公子大约是用心来仰慕于您的。越是真心，便越是容易失望。老奴觉得……可能正是因为沈景公子真心仰慕于您，所以才因为替身之事，倍感受伤吧。”

源季长久思量。

他不懂如何与人欢爱。宣和帝当他看成是那位神医的替身，日日养在身旁，却从不少责罚苛责，因此在源季看来，自己对待沈景，虽谈不上好，大抵也算不上多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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