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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与宗伯雅初次见面的地方，却也是借着腊梅的由头，才与源季结识。如今竟觉得，万物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源季在路上因事情耽误了，来得有些晚，等他来的时候，却见沈景已经站在梅园里了。

沈景一头白发，披着猩红色斗篷，立在梅园里，眉间淡淡没有什么表情，赏着梅，却无端让源季害怕。

似乎已经有什么东西，如握在手中的沙，哪怕用力去挽留，却也从指缝间，不断溜走。

源季不由急急唤道，“景儿！”

沈景匆忙回神，回眸看向自己，白发衬着他本就白皙的皮肤，立在这雪地梅园，如同仙人一般不容侵犯。

猩红色的披风，沾染了些雪花，沈景带着兜帽，向他看过来，露出微微一浅笑。

源季心脏忽然一窒，之前从未考虑过的思虑涌上心头……

既然沈景和南雨轩如此相似，沈景幼年一直同前朝德妃一起，居住在梅园。那那日，在梅园救了自己的，到底是宗伯雅……还是，沈景？

源季怔怔走到沈景面前。

沈景浅笑，“怎么这般表情。”

“景儿，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开始，离你越来越远了，我越来越捉不住你了。但是，我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源季惨然一笑，“快否定我啊，景儿。说你不会离开我。”

沈景敛下眸子，眼中明明灭灭，不去看源季，只轻语道。

“别说傻话……”

*

封虎十七年，宫变。

南桓五皇子协同北棠王夫子大幅调兵入宫。

皇宫里燃起了熊熊业火。沈景一人着南桓旧制龙袍华服，头戴冕旒，手握宝剑，在一片业火焚烧中，走进了和乾宫。

源季看着沈景这样的装扮，还能不懂？

这几年沈景在自己身边，左右他了多少判断，却是一步步让他远离权力中心，当他最后真的孤立无援之时，就是沈景对自己最后裁决的时候。

可悲可笑，源季想到最后唯一的齐宰相，确是被自己为了维护沈景而赶走的。

那糟老头要是在家中得知如今自己这般下场，想必会拍手称快。

源季讽刺一笑，“我千算万算，不曾料到。景儿，我会被你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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