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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辉愣了愣,周朗夜别过头去,短促地咳了一声,又说,“白辉,人和人遇上,可能要讲求一个时机。你在16岁生日派对上见到我,还有这次我回国以后重逢,都不是很好的时候。我刚才说那些话,与其说是提醒你,不如说是提醒我自己......”
周朗夜又一次别开头,皱眉忍着咳嗽的冲动。白辉看出他的不适,心里那一点愤懑也消了,伸手拍着他的背,说,“学长,我不去学校了,我们换个时间再聊吧。”
周朗夜摇了摇头,再开口时他的声音低哑,“我母亲是吞枪自杀的,现场很惨烈。我做了两个疗程的心理治疗,才慢慢从她自杀的阴影里摆脱出来。
——顾婵逝去已近一年,这是周朗夜第一次向别人提起母亲的死。
“四年前我回到温哥华以后,也想过就在外面无拘无束地过下去。但是我母亲这件事,没办法就这么算了。周家在这里树大根深,凭我单枪匹马和他们斗,未必有胜算。”他看着白辉,神情是偏淡的,眼底却淌过不易觉察的温柔,“如果最后失手了,你跟在我身边,也许会牵连到你。”
白辉听过一些传闻,也曾设想过周朗夜回国的各种可能性,知道他与生父和整个家族的关系不如表面敦睦。但是听他道出其中渊源,还是非常吃惊。
他脑中还在消化这些信息,嘴里已经说出,“我不怕的,你不用担心我。”
周朗夜眯起一个懒倦的笑,不想说破白辉的天真,只是问他,“还去上学吗?要去我就给你叫司机。”
白辉把手里的书包放下,说,“不去了。”
周朗夜浑身也乏力,他不习惯说这么多有关自己的事。现在人哄好了,心里释然下来,他惦记着那碗粥,于是转身往里走。
白辉跟着他,走了没几步,突然从后面把他抱住。
周朗夜对于这个拥抱好像并不意外。白辉抱他抱得很紧,起先也不说话,就闷闷地收拢着两条手臂,靠在他背上。周朗夜由着他抱,心里无端地闪过几个念头,不及细思又很快消失。
他承认自己对白辉有感觉,尤其在昨晚高烧以后,那种感觉异常强烈,要不是脑子还没烧坏,他说不定会直接要了白辉。但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一则他的心思不在感情上,白辉更像是他养在身边的一个解压神器——陪他深夜喝酒看电影,为他等门,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偶尔聒噪一下讲讲戏剧学院的生活,总之动静皆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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