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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你怎么了？你再不回练武场操兵，我就按军法打你五十军棍。”

“得得得，小爷怕了你还不成嘛。姐，你等我完事了回来再跟你聊啊。啊哟，林子弦你真以为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别拽我耳朵！”

打闹声渐远，廊下一时安静下来。

蔺陨抬步时，黎清亦迈足，两人似有默契般顺着小院的回廊一前一后缓缓而行。

“小阳看见你来，真的是高兴坏了。”

黎清微笑道：“是啊。之前他随你出征，我都是随军医官，这还是第一次他跟我分开这么久。”

转过一处凉亭，迎面一阵风来，带了些濛濛水雾扑在脸上。

黎清望了望廊外花圃中的青嫩草色，轻声道：“早就听说南方的春雨细若牛毛，润物无声，原来真的是这样。”

蔺陨随着她在阶前驻足。两人凝视着空中若有若无的雨丝，并肩站着。

蔺陨再次开口，声音亦轻：“这次行军路过霖城，挑了一把四十八骨紫竹伞，待会儿让小阳给你送过去。”

黎清垂睫，目中浸润了雨意，却是笑着道：“听人说虞国的紫竹伞继承了先亓的古法，做的最好，一直都想要看看是个怎么好法，却也没机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是什么时候跟你提起这个？我自己都忘了。”

“去年你过生日，小阳说想要帮你寻一把，后来大家也都忘了。”

黎清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脸看着他。

“陨哥，我也有东西送你。”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天青色的小瓶。

“你知道我从小就痴迷花草药材，即便送礼也想不出来别的什么奇巧玩意儿。这一瓶丸药唤作归元丹，传说是东临天白老人的仙方，几年前寻到的一本古药谱中竟然有它的记载。我试着制了两粒，虽不见得真能生人活骨、延元保命，但调顺内息、增强真力的功效还是有的。即便没有武功的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寿，养气驻颜。你若不嫌弃，这个……就算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吧。”

“……陨哥，恭喜你。”

蔺陨接过那青色小瓶，握在掌心垂下手。他没有看她，垂着眼笑了笑道：“谢谢你，清儿。你是第一个向我道喜的人。”

黎清重把目光投入濛濛雨雾。

“大殿和其他人都在担心你，所以才会忘了这也是一桩喜事吧。”

她的声音更轻了：“终于找到了那个人，我想你应该很开心吧，当然应该恭喜你。”

“清儿……”其实根本无言以对，末了，还是那三个字，“谢谢你。”

廊下又安静下来，那迷蒙浅淡的春雨却越下越大了起来，淅淅沥沥打在叶梢，沙沙作响。

风也大了起来，脸上的湿意更浓，黎清终于垂首，却发觉蔺陨不知何时已转了过来看着自己，不停滚落的泪珠早被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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