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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夷平静道：“轮回之苦，生老病死之苦，这些都好，如果能够相守，哪怕只是短暂时光，我也甘愿受这些苦。因为，”他看向精舍，“如果没有这样的相守，长久的岁月又有何意义？”

无止摇了摇头道：“绕了一圈，你还是在原地啊。你这么想也就罢了，般若并非如此想。你去吧。他不会见你的。”

瞿夷垂首沉默了一刻，问道：“仙尊，他真的不肯见我么？”

无止道：“他之前被你破了法身，想不明白才随你入轮回历劫。如今既然回来了，也还了你所有的债，自然仍会静心修行，不再受外物干扰。”

瞿夷又是一阵沉默，终于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来，想了想，又道：“仙尊，我是为了见他才修行，如果不能见，我要这法身何用？天界是好，无忧无扰，可惜也太过无趣。我更愿意受入世轮回之苦，还能有心有情，体会呼吸之乐。”

无止听得微微蹙眉：“瞿夷，你刚刚回来，又要重入轮回，可问过你师傅么？”

瞿夷扬眉一笑道：“师傅是随心所欲之人，他怎会拘束我去做我想做之事？”

无止愣了愣，看着他转身而去。

“这小子，居然把你说愣了。”身后传来戏谑的轻笑声。

无止回头挑眉看那眉眼英俊的男子，轻哼了声，“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如有忽然伸手揽住他的肩，无止吃了一惊，想闪却没躲开，蹙眉怒道：“你疯了不成，玷污我的法身，这是违反天条的！”

“没事。”如有在他耳畔轻笑温柔，“为了你，我也愿意下趟凡尘，受这六界轮回之苦。”

无止一愣，一瞬耳红。

212枫林

深秋时节，长乐山枫红遍野，如火焚烧。

丹枫寺游人如织，香火之旺，直飘到山脚。

一个华服少年从车中出来，冷不防被飘到的香灰呛到，连连咳嗽。

车里又走出一个中年妇人，看着他笑道：“这还没入寺烧香呢，怎么就咳成这样了？罢了，你在这随便走走，等求完签再随我一同回府去。”

少年求之不得，忙答应一声。

他本就最讨厌求神拜佛之事，若非为陪着母亲，才不会大老远跑到这么个偏僻的山中来。

不过既然来了，倒也并不后悔。

这长乐山的丹枫确实美如画，当得起甲天下三个字。

他屏退了从人，独个儿信步而走，捡那幽静之处而去。

途中有后山返回的香客，偶尔之间看到了他的面容，皆露出惊异之色，窃窃私语不时传入耳中。

“真像啊。”

“是啊，怎么跟灵泉寺里的神像这么神似？”

“怪了啊，这天下还真有长成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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