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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昱横生枝节,桓温却犯难了!
他尚不清楚司马昱的真正用意,而且自己也没办法圆谎。
他确实让袁宏奏报过朝廷,称荆州大军损失惨重,当时那是为了迷惑褚蒜子,不致于她打荆州的主意。
现在如果回荆州调兵,则犯下欺瞒太后之罪。兴兵北伐,恢复旧都一直是他的心中所愿,此次又是奉旨而行,更是师出有名。
怎么办?大好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穆帝似乎知道他为难,或者说猜出了他的苦衷,一句话,给他找了条出路,解决了难题!
“依朕看,就近调兵最为妥当。京师周边州郡之中,晋陵郡兵力尚足,琅琊郡也差强人意,朕这就下旨让两郡发兵。还有,大司马亦可让荆州调派部分军卒,两支大军分头北上,合击洛阳。”
穆帝此番部署确实高明,既解决了兵源,赢得了时间,而且又化解了桓温的尴尬。
桓温如释重负,由衷地感激道:“谢陛下成全,臣即刻准备北上。”
“大司马夙夜为公,朕心甚慰,此次北伐可便宜行事,临机决断,朕静候大军凯旋!”
“臣谢陛下天恩!”
时不我待,桓温豪情顿生,快步而出,急着部署调兵事宜,身后,穆帝要筹备大婚。
而宫内,蜷作一团的老树根也在慢慢舒展!
刚刚散朝,一名小内侍鬼鬼祟祟,悄悄闪身进入一旁偏殿,旋即又若无其事走了出来。
王内侍接报后,从偏殿走出,窥见四下无人,迈开小碎步,急匆匆直奔太后寝宫。
“他们这盘棋下得不小哇!”
“太后,这盘棋要是下成了,今后就没咱们什么戏了。”
褚蒜子稍抬凤眼,瞥着王内侍,心里在深思应对之策。
她当然要想方设法搅掉这个局,还要暗中作梗,叫别人挑不出理,吃个哑巴亏。
怎么办呢?
“有了,哀家有法子了。”
“太后请吩咐。”
“现在褚建不是庶民嘛,闲人一个,来去自由,让他出趟远门,去见一个人,就这般这般说……”
褚蒜子面授机宜。
王内侍问道:“太后,事到如今,你还信任那个人?”
“不是信任,而是利用!哀家相信他此刻也六神无主,生着闷气,一腔牢骚无处倾诉。咱们只要稍加提醒,蛊惑引导一番,就能让冉闵陷于危地,以报哀家杀父之仇!”
王内侍谄媚道:“哦,太后高见!”
回府之后,桓温交代伏滔,暂停查访滁州发现的可疑人物,火速赶回荆州,告知桓冲亲率两万亲兵,五日后务必抵达洛阳城南,那里有条河流叫伊水。
伊水南畔山峦起伏,可以伏兵于此,待自己率兵抵达,会合后再进击秦人。
桓温带着郗超和言川则马不停蹄,先往晋陵驰去。
郡守郗愔是多年老友,交情深厚,此次相见,借募兵之际,也叙叙阔别之情。
一行人风尘仆仆,中饭也顾不上,午后才进入郡治。
哪知刚进入郡衙,已在等候的郗愔就迎面走来,扯开嗓子叫骂道:“好你个姓桓的,先唆使我儿劫掠我私财,如今又打起我郡兵的主意,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老子聚敛,儿子花钱,天经地义,你攒那些阿堵物作甚,难道还怕死了没有棺材本儿?再者,你去问郗超,我何时唆使过他?郗愔兄,你这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
桓温笑着调侃了对方一句,郗超也绽开笑脸,赔罪道:“爹误会了,此事确实和大将军无关!”
“好小子,胳膊肘净向外拐。那好,我且问你,你荆州军藏着不用,为何打我晋陵军的主意?”
“你又冤枉桓某了,这是圣上的旨意,我从未提及过,压根就不知道贵郡还有两万精兵。”
桓温装作无辜的样子,然后凑至近前,悄悄说道:“我桓某只知道你爱钱如命,没想到你还爱兵如命。当然了,这也是我当大司马的失职,居然没有查清郗兄的家底。”
“好,我说不过你,且先搁下不提。我来问你,据朝廷公文所说,荆州军攻打长安损失惨重,可否属实?”
“这个我还能骗你?不信可以问你的宝贝儿子。”
“呸!犬子早就被你拉拢腐蚀了,怎会出卖你?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郗愔也上前一步,耳语道:“依你稳妥谨慎的脾性,荆州的实力,你肯定有所保留。嗨,算了,这也不关我的事。”
桓温脸色稍稍抽动了一下,郗愔肯定是隐约猜测到自己夸大了损失,虚报了伤亡,有韬光养晦的打算。
按理说,这位老兄并非洞察世事之人,不谙政事,就知道聚财和悠游。
可他就是凭着对自己二十多年的了解,摸清了自己的路数,才有如此贴近事实的猜疑。
人之相交,要若即若离,不可太远,也不可太近。
太远容易生疏,太近则窥得真切,好恶、习性、优劣尽在别人掌握之中。
还好,郗愔不是自己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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