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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恰好有两把，殿下若是喜欢，我明日着人给殿下送了另一把去。”

“那我岂不是夺人所爱了？”赵佶这么说，仍旧拿着那把篦子刀不肯归还。

王诜诚惶诚恐：“殿下这是哪里话……”

“同你开个玩笑，成，只要驸马爷舍得，本王就不推辞了。”

正是秋末，夏蝉也早就厮磨掉了热情。

天高云淡，凉风习习。端王府里假山小桥，亭台楼榭，颇得江南园林的意趣。

赵佶只穿了一件单衣，却依然是汗流浃背。

“殿下，驸马府的人求见。”

“等一会儿，没看到我在踢球么！真是扫兴！”赵佶正在蹴鞠场上玩的不亦乐乎，被人打断了兴致，很是不爽快。

赵佶余光一瞥，看见西南角上一个穿褐衣的清瘦少年，面露不屑之色。

赵佶心想，这小童有意思，便走过去问话；“小弟，我确是技不如人，不如你来指教几番。”

言外之意就是，小鬼头，横什么，你行你上啊。

那少年毫不示弱，竟点头应了。

赵佶得意一笑，勐力一踢，外皮革内米糠的筑球带起凌厉的风，朝少年飞去。

少年面无惧色，一个低身，抬起右膝，筑球反弹，斜飞上天空，来了一记迅勐漂亮的“飞弄”，接着，少年用肩顶球，使其顺着自己的手臂滚下，要落地之时，少年俯伏在地，筑球落在后背上。这还不算结束，少年又来了一个灵捷的侧身，恰到好处的力量将筑球抛出一个弧线，之后，少年用小臂，两肩，膝盖，额头轮番顶球，小小的筑球被他玩出一百八十番花样。

宋代蹴鞠，可以一个人来表演秀，也可以八个人，十个人追逐竞争，这种单人表演秀又叫“井轮”，谁玩的花样繁多，技艺高超，谁就获胜。

这小鬼，跟我叫板呢，赵佶在球场上一向是叱咤风云，现在被这小鬼蔑视了，争强好胜的心被激了起来。

“小子，挺会踢的么？知道蹴鞠有何讲究么？”赵佶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人。

“要和气，要信实，要志诚，要行止，要温良，要朋友，要尊重，要谦让，要礼法，要精神。戒多言，戒赌博，戒争斗，戒是非，戒傲慢，戒诡诈，戒猖狂，戒词讼，戒轻薄，戒酒色。”少年口齿清晰，流畅干脆。

齐云社规里的十紧要和十禁戒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了，赵佶对这少年又多了分欣赏。

“小东西，跟我踢二人场！”赵佶的额头上亮晶晶的。

两个人从日照当午一直踢到西山日暮。

赵佶同少年大战了几十个回合，还是没扳回来，最后浑身疲软无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少年赢了球，脸上也没多少神彩，他已经接近虚脱。

赵佶一踢球就忘了所有的事，这时候才想起来问问这少年来王府为的是什么事：“你……啊……你……是王驸马的……人……”

少年突然惊慌起来，开始掏衣服，嘴里喃喃：“坏了，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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