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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新） 秦桐，我喜欢你的聪明

后来两人一路再没说一句话。回到秦桐的院子的时候，早就得了信在院子候着的徐妈妈吓了一跳，扶着秦桐的脸瞧了半天，嘴里还碎碎念的埋怨着：“瞧瞧，瞧瞧，都给我们打成什么样了？留了疤可怎么好啊？那无礼的死丫头，下手也太狠了！王妃可还疼？”

徐妈妈是李以榷母妃的陪嫁大丫鬟，也是李以榷的奶娘，照顾她们母子三十多年，是看着李以榷和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李亦秋长大的，对他们姐弟简直就像亲生儿女一般，李以榷出宫建府后徐妈妈就跟着李以榷出来了，王府不比宫里规矩繁多，算是荣养了，李以榷也一直待徐妈妈颇为敬爱。

秦桐也很喜欢徐妈妈，不敢把事情全告诉她，怕她担心，只说自己没事，不会留疤。徐妈妈还是不放心，转头又埋怨起李以榷来：“王爷也真是，把人带出去又不好好照料，您瞧瞧王妃这小身子板，打得过谁呀？王妃性子又安静，可不是要被欺负吗？您怎么就……唉……”

李以榷只能虚心听教，没回嘴。

女人啊，年纪越大，母爱就越浓烈，驱使着她偏心于所有相较弱小的一切生物。在徐妈妈心中，安静寡言、不闹事不娇纵、庶子出身、从小娘不争气爹不爱的秦桐就是弱者，她随时都能脑补出秦桐被欺负的一场大戏，秦桐的一切不堪背景都成了让她心疼的理由，与李以榷对比，她自然偏心于秦桐。

徐妈妈脑补着脑补着居然都落泪了，秦桐好不容易以“自己是大夫”的理由说服了徐妈妈才得以脱身，留下李以榷一个在那里被徐妈妈念叨。

秦桐回到房间终于有机会好好欣赏一下楚翘的杰作了，别说，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若不是自己懂医理他还真以为自己要被毁容了。

那细痕跟自己初步诊断的一样，好好消毒上药就没问题，而那个掌印看着是红肿了些，但那是因为他的皮肤有些偏白，就是稍微用力捏一下都能红上好一阵子，只要好好用药很快就能消退。

和自己脸上的伤比起来，他觉得李以榷那一巴掌可能更狠一点。

楚翘脸上的那一巴掌起码也得肿半个月，这段时间她怕是出不了门了。或许，她永远也出不了门了。京城的贵族圈说大也大，说小却也小，今天晚上的事明天一早就能传的京城街头巷尾都知道。以前楚翘为了中州王不嫁或许还能被人传成痴情女子的美谈，而这次居然动手打了中州王妃，接着还被中州王反手打了一个巴掌，一个妒妇的名声是跑不了了，而李以榷和秦桐说不好还能收获个“鹣鲽情深”的名号。京城的大家贵族哪个会要个名声不好的女子？楚翘就算不被送去家庙青灯古佛常伴也最多只能嫁个寒门小户了。

当然，秦桐觉得李以榷一定会推波助澜，把楚翘逼死都有可能。李以榷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甚至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股火憋了五年了，逮着机会能不好好报复吗？

秦桐对着镜子看得认真的时候，李以榷进来了。

他好像丝毫没有被今晚的事情影响了心情，难得的丢下那副优雅高冷的姿态，声音里带着的毫不掩饰的愉悦：“赶紧出来。”

秦桐听话的从内室出来，看见这人坐在床边摆弄着药箱感到有些意外。李以榷看他还站在内室门口，又拍了拍罗汉榻：“过来，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比起从来没伺候过人的李以榷，秦桐更相信自己的医术，但他还是乖乖坐到了塌上，任由李以榷掰过他的脸随便他看。李以榷上下左右看完了以后，“啧”了一声：“够狠。”又问秦桐：“疼吗？”

秦桐认真感受了一下，除了麻好像没别的感觉了，于是摇了摇头。

李以榷转身去摸索那个药箱，很快就找到了消毒用的纱布和药酒，在伸向秦桐的脸的时候被秦桐挡住：“我自己来吧。”

“你不相信我？”

“我是大夫。”秦桐咬咬唇，怕李以榷不放弃似的又补了一句：“你是王爷。”

还有半句他没说——你从来没伺候过人。

李以榷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突然扯起嘴角笑了:“你以为每次做完你昏睡过去的时候，谁给你上的药？”

秦桐被李以榷这话噎住了。

李以榷命令道：“脸侧过去，快。”

秦桐只得听话扭过头去。他能感觉到柔软的纱布沾了药酒后有些冰凉，轻轻顺着那道细痕划过自己的脸，伤口处被刺得一阵尖锐的疼痛，秦桐皱了皱眉。然后不知道李以榷发什么疯，突然把纱布用力按压在伤口处，这一下刚刚还只是尖锐的疼痛迅速升了几个级别，秦桐一时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声。

李以榷收回纱布：“不是说不疼吗？”

秦桐皱着眉头拿眼斜他:“你试试？”

“我还以为你真不怕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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