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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这孩子，他要了

李以榷嘴上说着和秦桐聊，坐下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犹犹豫豫的手不停在衣料上摩挲，把衣服都抓皱了。

“王爷想说什么就说吧，这般扭扭捏捏的可不像王爷平时的作风。”秦桐知道李以榷想说什么，不过这些年他早就锻炼出了非常人可比的耐性，既然李以榷有主动挑明的意思，他不介意多等一会儿，让李以榷先开口。不是秦桐想让李以榷当坏人，而是此身此命从来就由不得他。

李以榷深吸一口气，舒展开紧皱的眉头，手松开，把抓皱的衣服抚摸平整。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秦桐，把孩子生下来吧，我想要这个孩子。”

“什么……”秦桐有些怔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秦桐，”李以榷提高了些声音，“我想让你生下这个孩子，我要他。”

“呵……”秦桐把胳膊搭在脸上，不想让李以榷看清他的表情，“为什么？我以为王爷不想要他。”

秦桐真的以为李以榷不想要这个孩子，毕竟郁伯言回来了。秦桐从来不想跟郁伯言争，他自认为也争不过。秦桐完全理解李以榷的感受，那是一道心里的白月光，那是五年来的意难平。如今好不容易能将这意难平给平了，换做谁肯轻易放弃呢？再加上刚才李以榷犹犹豫豫的样子，秦桐几乎要肯定李以榷是不想要他们了。而皇家的孩子又怎么能轻易流落在外？秦桐以为李以榷必然会要求他打掉这个孩子。

可没成想，却等来了李以榷这么一句话。

其实李以榷的心刚才也在打鼓。他的想法几乎和秦桐一样，而且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不留下这个孩子有什么错。可就在那句“打掉他吧”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李以榷脑海里铺天盖地都是这五年来秦桐陪伴在他身边的模样。他突然就很舍不得，舍不得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也舍不得秦桐。

五年的时间能改变的实在太多了。秦桐就像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点一点的浸润了他的皮肤，在他心找了一块位置住下。尽管那块位置很小，小到完全不能跟郁伯言相提并论，但他还是舍不得把那块位置连根拔去，留下这个孩子也算将来留个念想。

“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李以榷顿了一下，“是我们的孩子，所以留下他吧。”

李以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可这话停在秦桐的耳朵里，就仿佛是对他的怜悯和施舍。

这辈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秦桐突然觉得好疲倦，心里甚至莫名其妙的想发火。凭什么？凭什么他要软弱的过一辈子？凭什么他的孩子也要被人施舍和怜悯才能留下一条性命？

靠着父亲的施舍和怜悯才能留下性命的孩子，将来真的能好好长大吗？倘若将来的王妃不喜欢他，他又该如何自处？皇家向来亲情淡薄，这孩子要长大指不定还要遭多少罪。

也许是因为怀了身孕，秦桐比以往更加敏感。他甚至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兄絮芦花弟絮棉，诸子夺嫡，他的孩子无依无靠被害得惨死……

想到这些，秦桐莫名的哀戚起来，可是他知道，他自己的命不由他，他孩子的命也不由他。

秦桐盯着李以榷的眼睛问道：“你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呢？”

“什么然后？”李以榷不知道秦桐千回百转的思绪，这一问得问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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