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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泡烂泥
姚见颀被挤到了公交车门边,紧贴着一张“No leaning”的标语,有些难捱地抬起头。
历经了七个拐弯、三个红绿灯和一次紧急避让,姚见颀终于选择在下一次车门敞开时逃了出去。
他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初春冷冽的空气悉数入肺,像一杯冰,连饮数杯方才勉强地从被人群附着的不适感中抽离。
再也不坐公交车了。
姚见颀的拇指划到肩膀的的背带下,正了正歪斜的画夹,徒步走在街道上,和人与物都隔着距离。
他每周末都要去画室学一整天,姚辛平和于绾基本都来接他,今天临时不在,他才有机会一个人回去。
昨夜刚下过雨,今天起风,落叶和飞絮仍然很多,是一种新生之前的全然抛开,要将那些灰败的腐臭的通通碾碎在上一个季节里,褪下褴褛,还以处子之躯。
手机在兜里震动了几下,姚见颀来不及看,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在梧桐絮中踏叶前行,一路捂着口鼻。
他对这样的新生也抱有不适。
离大门二十步开外,一滩昨夜的积水横陈在道路中央的低地,两岸高高砌起的花台令它无法迅速地流失、排干,被无数车轮或细菌关照过之后,已经裹了一泡烂泥。
姚见颀就驻足在这泡烂泥前。
他低头望向自己的运动鞋,白色的。
也不是不能过去,从边上,那儿要浅一点,他并不怕弄脏鞋或衣服,反正他每天晚上都会把自己洗干净,花很久的时间。
但今天他不想沾上这滩污渍。
找别的入口好了。
姚见颀退了两步远离积水,第三步还未踏出,双脚骤然离开地面,整个人不受控地腾空了。
姚岸紧了紧肘间箍着的双腿,仰面接过了姚见颀下意识抛出眼底的惊愕,和一闪而过的失措。
姚见颀定定地看着他。
姚岸促狭地笑着,好像专就为了等这一刻似的。
几许清风拂过两人的颊面,姚见颀难得先开口:“不是不来吗。”
“改主意了。”姚岸仰着头,“你是不是又没看小灵通?”
姚见颀这才忆起方才兜里的震动,他以为是于绾打来的,没急着接。
“别人顺路捎我来的,来了才发现家里没人,我又没带钥匙,给你打电话又不接,只好自己瞎转转咯。结果一回来就发现这傻傻杵着一人——”姚岸一面解释一面调侃,“怎么,泥菩萨过不了江呀?”
姚见颀没回答,只看自己的鞋。
姚岸见着了,笑着把姚见颀掂了掂:“幸好我来了吧。”
说完,他托着人往花台边走去,一步步踩在浅水上,鞋子打湿了也不在意。
姚见颀的手原还抵着他的肩,在半途的摇晃中滑到了姚岸颈后,悠悠地落下来,半搭着。
姚岸趟过那泅水,掏钥匙开大门一路走到房里才把人放下。
姚见颀就是这时看到了他手掌上缠着的淡紫色帕子。
浸润温和,就像那四个沙包一样,每个折角都含着显而见的心思。
他的指腹隔着这层布料虚托着姚岸的手,看着对方,眼里纳着淡淡的问询。
只是不知问的是帕子还是伤。
姚岸索性都解释了:“玩石头不小心划了个口,你舟遥姐硬给包扎了下。”
姚见颀一时半会没做声。
“不记得啦?”姚岸以为他是忘了,“余舟遥呀,就是我的同学,你哥的女……”
“记得。”姚见颀别开脸,手垂了下去。
姚岸却一下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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